範雲的遺體送回了故鄉,而衣冠則被祁昭帶回了京城,葬在了皇陵邊上的忠義丘。那裏葬著大慶曆代被皇室重用追封的臣子。
祁昭回宮那,與祁政在承乾宮了許久的話。趙晴若憐他辛勞,隻在東宮與他了幾句便讓他歇息了。
這一去幾月,經曆過戰場血腥和恩師故去,祁昭似乎成長了許多。趙晴若能從兒子的眉眼間看出那多出來的幾分成熟和深沉。
這對儲君來,是好事。趙晴若壓下心中的心疼告訴自己。
夏家昭雪,範雲病去,這一喜一憂終隨著時間慢慢平複。
祁昭回宮之後的上元宴上,趙晴若見到了夏忠,如今得以重回祖籍的夏家遺孤。
聽他生得像父親夏鎮平,模樣俊朗,隻是總是垂著眼,似乎眉宇間還纏繞著傷懷。
趙晴若看著他,想起了另一個人。就算如今冤仇已了,可有些人也回不來了。
趙晴若在心底歎了一聲,回身卻見有個人在看她。
那是夏家一案的主審、幫夏家昭雪的唐巡撫長女,方才開宴女眷拜見時趙晴若見過。
“唐姐,是皇後娘娘。”
那姑娘直愣愣地看著趙晴若,竟忘了行禮,還是身邊的宮女提醒,才回過神來。
“臣女參見……皇後娘娘。”
趙晴若沒有怪罪她,對她淺笑著輕輕頷首,便抬步準備去同祁琬等人賞燈。
擦肩而過時,那姑娘抬起眼來,和趙晴若目光相交。
那一瞬間,趙晴若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
這姑娘的眼神複雜,有喜有悲,還有趙晴若看不懂的歎惋。她讓趙晴若莫名有種熟悉感,恍若隔世的熟悉福
但最終她們隻是擦肩而過。
後來趙晴若聽這位唐姑娘和江與澈定了親,因為這宴上的一麵之緣,她便賜了賀禮。
“隻是覺得唐姐是個好姑娘。”木錦問起時,趙晴若輕輕回了一句。
西羌之後,不久祁昭又被派去了揚州清查之前魯國公案的黨羽。這是祁政有心對他的曆練。
隻是這般免不立誤一些事情。待祁昭終於回京重提婚事時已十九,是將要及冠的年紀了。
又是一春百花開,雙蝶對鶯知香來。
這一日趙晴若在宮中辦了賞花會,請了京中三品之上官員的女眷的前來。
名為賞花,實則選花。趙晴若還特意往東宮去請了人。
本是隻請了一個人,來得卻是兩個人。
“兒臣參見母後。”
“姐姐。”
趙晴若看著親昵地挽上她的祁琬,道:“琬兒怎麼來了?”
祁昭替祁琬開了口:“兒臣看母後興致好,便請了姑姑來,好給母後添些熱鬧。”
趙晴若看了他一眼。祁昭卻仿若未見,自顧自坐在了一邊。
祁琬是喜歡玩鬧的性子,今日眾多女眷在場,趙晴若不免要分出心思看顧她,分神之際,竟不知祁昭已經溜了出去。
禦花園西角,祁昭在橋上看著風景。他沒有回東宮去,隻退了宮人獨自清淨地待一會兒。
“皇兄。”
一道清脆如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祁昭含笑回頭,對來壤:“你不去宴上陪母後和姑姑,怎麼出來尋我了?”
祁溪和笑著走到他身旁,調笑反問:“皇兄不也是不願看那百花才躲了出來嗎?”
“還拿姑姑做擋箭牌,怕是之後母後要你呢。”十三歲的女兒家正是豆蔻年華,微微嬌嗔的模樣將周邊的花色都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