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溪和笑了笑,沒有露出因提及婚假而嬌羞的神情,反而問了一句:“母後的意思,是往後要將溪和護在身邊嗎?”
趙晴若想起了淑妃與溫家,道:“有母後在,溪和總有退路。”
祁溪和沒有接話,沉默了一會兒對趙晴若笑了笑:“母後放心吧,溪和會好好的。”
……
之後祁政給祁涵月指了京中忠英侯家的長子。此人素來以品行端正為人稱道。
祁涵月出嫁那一日,京城十裏紅妝,是嫡公主出嫁的儀仗。
日子一天天流過,冬雪埋秋葉,夏雨洗春芽。寒月換了暖陽,數過幾度春秋。宮牆裏頭的天雲聚雲散,似乎從未變過。
這一日祁溪和正在亭中作畫,遠遠地便見一個小影子朝這邊躥了過來。
如今的祁溪和已是雙八年歲,眉眼長開了些,越發顯得精致但仍有著少女的嬌憨,而舉手投足間則是端嫻文靜,如她母親一般。
眼見那小影子又要往池子邊上跑去,祁溪和抬起手,眼睛還看著畫,淡淡叫了一句。
“昀兒。”
祁昀聞聲止步,乖巧地走過來行禮道:“姐姐。”
“姐姐,昀兒剛捉了一隻螞蚱。”七八歲的小人兒不知上哪玩鬧去了,沾了一身的泥。
祁溪和看著他,無奈地笑了笑:“瞧瞧你這一身衣服,讓母後看見了又該說你了。”
祁昀低頭,嘟著嘴道:“昀兒是捉螞蚱給三弟弟的。”
“你可別去嚇寧妃了。”祁溪和看著後頭追過來的宮人們,道:“把二皇子送回宮換身衣服,午後還得聽學。”
祁昀躲了一下來牽自己的宮人,道:“姐姐今日是不是要去看大皇姐?帶昀兒一起去好不好?”
今日正是雙七,祁溪和之前便與祁涵月說好了要去她的公主府上做客敘舊。
祁溪和放下筆,笑著點了點他的頭:“等你什麼時候能把皇兄教你的那首詩背下了,姐姐再帶你去。”
祁昀哼了一聲,嘟囔一句還不如讓他學一套拳,便被宮人牽走了。
祁溪和笑著看他離去,輕輕搖了搖頭。祁昀生來就是活潑愛鬧的性子,坐也坐不住,詩文雖不差,但總是不上心,反而對練拳練槍,雕木捉蟲這些事兒喜歡得多些。
如同趙晴若每每說的那句話,這性子也不知是像了誰的。
不過這樣也好,無憂無慮。
祁溪和收回目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畫,向一旁自己的宮女素蕊問道。
“出宮的衣服備好了嗎?”
素蕊回道:“備好了。車夫和聚香樓也都打點好了。”
祁溪和點點頭,抬步離去。
“把畫扔了吧。”
未完的畫,畫著宮中不變的花,了無生趣,不如扔了。
半個時辰後,二公主從西門出宮,說是去大公主府上探望。
再兩刻之後,京中人來人往的聚香樓二樓,一個清秀的公子正一邊品茶一邊聽樓下的說書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