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複啜一口茶,閉上雙眼,似在細品茶香茶味,麵容很是閑適。
堂溪曳怔怔看著常複,完全沒注意聽他在說些什麼,光尋思著他是如何活下來的。站在一旁的唐逸連喚兩聲,堂溪曳才緩過神。
“常澄泓還活著嗎？”堂溪曳沒聽到常複前麵說的話,故而無從接話,隻好重新尋找話題。
常複笑著說:“讓姑娘掛心了,我們父子都安然無恙！”
唐逸打趣地說:“那樣的情況下也能活下來,常大人真讓人刮目相看,”
“嗬嗬,有句古話叫什麼來著……”常複翹起食指按著太陽穴,想了半天,喜道,“哦,吉人自有天相,嗬嗬！”
常複隻記得自己蘇醒那天,兒子握著他的手,訴說思念。忽然屋頂塌下來,他就看到一群其醜無比的妖怪張牙舞爪地撲過來,然後他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醒來時,戰爭已經結束。父子兩就躺在坍塌的牆體縫隙裏,僥幸躲過一劫,但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常複並不知道。
“他是不是生病了？”常複盯著蜷縮在堂溪曳腳下的缺月,好奇的問。
堂溪曳低頭看了看缺月。
“你能看到他？”
常複認真點頭,臉上露出得意之色,好像能看到妖怪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似的。
自從大病痊愈後,常複身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除了能看到妖怪,他還感覺自己年輕了許多,走起路上腳底生風；吃起飯來,兼人之量才能飽腹；總之渾身充滿了力量。如果不是欒川城已毀,他一定會去春香樓找雪紅姑娘,和她一起翻雲覆雨。
缺月衝著常複吼叫兩聲,轉身跑出院落。堂溪曳起身走到常複麵前,在唐逸的詫異目光下,握住常複的手腕。
“常大人如果哪裏不舒服就來找我,眼下欒川城已經荒廢了,就剩下我們兩家人了！”
“你說的是,我們確實要抱團取暖了！”常複將另一隻搭在堂溪曳的手上。雙眸流露出陰鷙的光芒。
堂溪曳回到座位上,將手插進袖子裏,看向唐逸,說:“我有些餓了,你把昨天那個漏網之魚油炸了吧。”
常複聞言,麵色一僵,眨眼的功夫又恢複正常。
“好！”唐逸一口答應,又禮貌地詢問常複,“常大人也留下來吃個便飯吧！”
“不叨擾了！”常複起身辭別,忽然像想起了什麼,神色慌張地說,“兒子的高燒還沒退,我得趕緊回去了！”
常複走出門外,又不好意思地回頭看著唐逸,問:“你能送我出去嗎,我記不得怎麼過來的！”
“豆豆！”唐逸高聲大叫。良久,豆豆垂頭喪氣地出現在門外,也不說話也不進門。唐逸想了一下,擺擺手說,“沒事,你去照顧風花吧,我去送常大人！”
豆豆應了一聲,轉身一歪一歪地走了。
唐逸大步走出去,說:“這邊走！”
常複快步跟上唐逸,唐逸又加快步伐,兩人之間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
常複身上有一種令人厭惡的氣味,不知道是沒洗澡還是身上的某處傷口腐爛發臭了,從他進門後,唐逸就一直皺著眉頭。唐逸之所以改變主意,同意送他出門,也是為了看看沈飛是否到了。
堂溪曳緩步走到門前,意味深長地凝視著常複疾行的背影。
常家父子的幸存出人意料,也疑點重重。混戰開始,大家都自顧不暇,哪有餘力去幫助他們。
“主人,我不喜歡常複！”不知缺月何時已站在堂溪曳的身後。
“人家不見得也喜歡你呢！”堂溪曳舒展腰身,邁步去了風花的房間。
風花受傷醒來,發現少了一隻翅膀,一直萎靡不振,食米不進。唐逸托魔界護衛送他離開,他也不幹,就盯著僅剩的那一隻翅膀,也不許旁人靠近,仿佛怕別人奪取唯一的翅膀。
堂溪曳推開房門,風花卻不見蹤影。缺月翻遍唐府,也一無所獲。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到過風花。
“走了也好！”堂溪曳喃喃自語起來。
缺月瞪大眼睛,說:“主人,他是我們的同伴,你怎麼能無所謂呢？”
堂溪曳冷傲地說:“父親對我來說就是一種多餘,何況同伴！”
缺月聽後氣呼呼地跑出去。
溫柔的陽光投射在堂溪曳身上,地上立即出現一道細長的光影,她用手擋在額前,低聲說:“這天氣真討厭！”
太陽像聽懂了堂溪曳的話似的,躲進厚重的烏雲後,天空霎時晦暗陰沉下來。
一天轉瞬即逝,沈飛一直未露麵。
唐逸在屋前徘徊,思忖沈飛的意圖。他抬眸見堂溪曳悠閑地吃著水果,不禁皺起了眉頭。
“堂堂,你……”唐逸走過去,把堂溪曳麵前的水果和糕點碟推到遠處,嚴肅地說,“沈飛這麼長時間沒來,一定將此事上報天庭了！”
“豈不正好！”堂溪曳起身抓起一塊糕點,塞進嘴裏,淡淡地說,“給了他們一個滅掉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