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玄絕煞陣被毀的消息傳遍三界六道,挫敗了盟軍的鬥誌。既然獨孤傲天能在眾人眼皮底下進入廣仙殿,重傷沈飛,毀掉毀掉三界內唯一一個對他有威脅的法陣,那麼普天之下再無他懼怕的力量,也再無可與之對抗的人。
背負眾仙期望的堂溪曳三次帶兵攻打獨孤傲傲天的洞府,皆以失敗收場,本就失衡的局勢變得更加波橘雲詭。信念和希望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中磨滅,將眾仙、妖族和人類拉進無底的黑暗深淵。
盟軍接連失利,導致大部分重要地段被占領。五次大戰後,獨孤傲天徹底掌控了人間以及半個三界六道。
外界傳言三界六道將被一個咱新的世界取代,於是有人放棄了逃亡,決定回到故鄉,安然度過最後的時間；有人放棄生命,自毀元神,願永不經曆人世磨難；有人放棄抵抗,投靠獨孤傲傲天,謀求生路；有人垂死掙紮,永不向黑暗低頭。
無論眾人做出何種選擇,沈飛都不阻止,甚至給其足夠了幹糧以及丹藥。半個月前,廣仙殿人滿為患,如今門可羅雀,但偶爾會有一兩個俠義之士登門入盟。
自從戰敗後,沈飛便取消了堂溪曳外出作戰的計劃。原因竟是她的成敗影響士氣。邵進等人反對無效,隻能順從。畢竟沈飛是一軍之帥,任何決定自有深意。
墨雲披甲上陣,雖屢戰屢敗,但從不言棄,深得將士敬愛。堂溪曳成了透明一樣的存在,每日站在廣仙殿的觀景台上,目送一批又一批的人來來去去。墨雲歸來後,常常將戰場之事告訴堂溪曳,解了堂溪曳的煩悶之情。
這一日,堂溪曳正望著廣仙殿庭院出神,忽聽到一陣微小的爭議聲,她前傾著身子,探頭俯視台下。邵進和沈飛神情嚴峻地從走廊一頭走過來。堂溪曳縮回身子,蹲在地上,側耳細聽二人的談話。
“沈仙,這個辦法可行嗎？”邵進半信半疑。
“我們曾是至交。”沈飛苦笑道,“我也不想利用他的軟肋,但三界現在生死攸關,我不得不做一回小人了……”
“沈仙人,您為了三界蒼生肝腦塗地,我等自慚形穢。”邵進敬佩地看著沈飛,抱拳說道:“隻要能保下三界,我們在所不惜。”
“保護三界本是我的責任,邵門主言重了。”沈飛不苟言笑,說到此處停頓了片刻,眸中掠過憂傷之情,說道,“獨孤曾與我有過一段交情,我實在不想戳他的傷痛,但眼下別無他法了！”
邵進靜默。
沈飛又道:“還要麻煩邵門主去找一個魂魄。“
“好,我這就去！”
“切記,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沈飛和邵進走出庭院。腳步聲遠去後,堂溪曳彩站起來。
這時,殿外傳來亂哄哄的聲響。堂溪曳隱隱聽到有人呼叫墨雲的名字,當下心跳加速,慌亂地跳下觀景台,飛向庭院之外的大殿。
殿外有一隊人圍聚在一起,他們個個麵色煞白,鎧甲潰爛,但目光灼灼。堂溪曳沒有在人群中找到墨雲,便忐忑著撥開人群,往裏走。
“主人！”人群中的缺月看到堂溪曳,便激動地奔過去。豆豆坐在他的背上,豆豆看到堂溪曳,使勁地朝她揮手。
這段時間,堂溪曳因為戰敗的事情而自責愧疚,缺月見她愁眉苦臉,就想替她圓夢,於是死纏爛打著加入了墨雲的軍隊,與其一起抗戰殺敵。
堂溪曳緊張地問:“發生什麼了？”
“無極道姑受傷了！”豆豆從缺月的背上跳下來,搶先說道。
堂溪曳如釋重負。
缺月接著說:“無極道姑為了救墨雲才受傷了。”
“怎麼可能？”堂溪曳詫異。
加入盟軍之前,堂溪曳在萬兮壺裏聽不到無極道姑的秘密,並未放在心上。當她加入盟軍後,戒備自然高一些,於是旁敲側擊地向邵進打聽無極道姑的事情。得出的答案是,無人知道無極道姑的過去。她沒有朋友,沒有親人,猶如無根的浮萍。
作戰計劃屢次泄露,導致大麵積潰敗,死傷無數,堂溪曳將目標鎖定在無極道姑身上,認為她是獨孤傲天安插在盟軍裏的間隙。她將疑慮告訴沈飛等人,他們都不以為然。既然無極道姑刻意隱瞞,自有她的苦衷。在他們眼裏,無極道姑是一個正義之人,理應忽略她過去的經曆。
堂溪曳私下提醒墨雲小心提防無極道姑,墨雲笑她緊張過頭。一個舍棄活命的機會而將複原丹留給自己的人,怎麼可能對自己另有企圖。
堂溪曳擠進人群中央。墨雲正抱著無極道姑,低聲說著什麼,沈飛蹲在一邊給她把脈。
“下次上戰場時候小心些。”無極道姑平靜地凝視墨雲。
烏雲忽然籠罩在廣仙殿上空,視線驀地陰暗。眾人大驚失色,卻保持陣型不亂。
堂溪曳蹙眉,召來反狂風,不出片刻,烏雲便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