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的夏魚滿心煩躁,門內的氣氛也很緊張,夏立根死死的拉著麵色堪稱陰沉的顧清柏,生怕他一個忍不住衝了上去。
“顧清柏,我警告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三少是什麼身份,千裏迢迢來接你,那是你的八輩子修來的福分。推三阻四的裝什麼裝,想要銀子就直說,編什麼理由不好,偏說要等你那不知死在哪化成灰的野相好。”
“我再說一遍,她是我的未婚妻……”顧清柏的聲音一出夏立根都跟著打了個寒顫,可那幫人並不在意。
“呦,你瞪什麼瞪?咋的,還冤枉你了,你說她是你未婚妻就是了,媒人呢?信物呢?或者說有定親的文書?你拿出來,我就信。我呸,信不信今兒我就一把火燒了你這破屋子,也沒人敢吱聲,連著你那窮鬼相好家一起拆了又怎麼著。你當初應下時可是收了銀子簽了字據的,如今銀子你花了,人也來了,你一句不去就想打發了我們,做夢吧!”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來人,趕緊的把他綁了好上路,哦,連著柳氏一起,省得他半道逃跑,給咱三少惹麻煩。”
聽到這,夏魚再也不能忍,即使腦袋昏沉依舊也控製不住自己的小宇宙了,她的男人自己都沒打過,這群人還了得。
竟然還大放厥詞的要燒了顧家和她那好不容易建起來還沒來得及入住的新家?
打著燈籠到茅房——找死!
推了一下門,沒開,竟然還插上了!
胸口燃起的怒火燒盡了她最後一絲理智,一腳踹在木門上,隻聽砰的一聲門板飛出老遠,裏麵正亂作一團的人嚇得趕緊四散開來,生怕被砸中。
整個院子立充滿了驚呼聲和抽氣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向她,帶著活見鬼的驚恐。
她的造型實在太辣眼,一個個頭矮低頭看不清男女的家夥,拄著拐杖背著東西,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進來了,還視他們為無物。
隻是旁邊晃動的門板以及過分粗大的“拐杖”,還有厚重到怪異的“床”?還是“棺材板”?都顯示出她的與眾不同。
這是小乞丐還是大煞星?!
這力氣,挨著死碰著亡吧……
一時間眾人退避三舍,除了一臉興奮的夏立根和滿是激動與心疼的顧清柏。
“滾!”聲音不大,幾乎是呢喃出聲,可卻震撼人心。
明顯聽出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可此時是男是女已經不重要了。
夏魚說完這句話後,直接扯斷了捆在身上兩指粗的麻繩,除去了身上厚重的枷鎖,除了厚重的“床”,當然在別人眼中就是棺材板,還露出了已經僵硬的巨大虎屍……
連頭帶尾巴,這老虎可比夏魚還要高,絕對的成年虎,顧家老宅的人和那個被稱為三少的這些前來找麻煩的見了,更是縮了縮脖子。
來者不善啊……
夏魚覺得腦袋越來越重,都快撐不住了,眼皮幾乎都睜不開了,可這些不開眼的竟然還賴著不走,莫不是還想著要綁她看重的男人,不可原諒!
煩躁的抬起頭,突然有誰來到了她身邊,嚇得她趕緊錯身離開,她竟然忘記了警惕,一扭身腳邊踢到一個什麼東西,身形不穩踉蹌了一下,眼前又是一黑,神誌都想有些模糊了。
她這是在哪了,還沒下山嗎?
抬起發黑的眼睛一看,一群黑乎乎的影子正圍著她,似乎是以正前方的一個黑影為主,一個個冒著凶煞之氣。
一時間似乎又回到了危機重重的深山老林,中間那處黑影有綠光一閃而過,刺疼了她的雙眼。
夏魚身形有些不穩,暗道一聲糟糕,她怎麼被狼群圍住了?
這可如何絲毫,兩頭狼王的眼睛都綠了,這是餓了多久?
這可如何是好?這麼多狼,還有領頭的,她如何打的過,等等,狼王?
擒賊先擒王!對,就你了:被擁在中間眼冒綠光的狼王!
夏魚再次飛起一腳將方才擋住她去路的東西踢了過去。
隻聽砰的一聲,然後是呼啦啦聲,似乎什麼東西破碎了,再然後就是驚呼聲以及雜亂的腳步聲。
這些聲音越來越遠,似乎有人再喊三少什麼的……
三少?人聲?天可憐見,她這是終於碰見人了,得救了?聽聲還不少,估計狼群該散了吧。
她想仔細去看,奈何精力越來也不濟,眼前的光線都要模糊了,隻是想著不能倒下,堅持撐著。
直到一個有力的臂膀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輕呢喃,“傻丫頭,別別躲,是我……”
她好像還聽到了另一個焦急的且熟悉的聲音,在叫二妹那是她今生的哥哥夏立根。
總於可以放心睡了嗎?
“累……睡會……”已經沒有力氣去確認,隻能虛弱的發出隻言片語。
她想說我很累了,先睡會,看好我的東西,可已經被黑暗淹沒。
她不知道自己拿一腳踢碎了多少銀子,也不知道顧家老宅的人嚇唬完那被稱為三少的年輕人剛要起身打圓場,就被她破壞了。
更不知道,顧三少頭頂的碧玉發冠被陽光一照,就被她誤會成了狼王凶狠的雙眼,若非她體力不濟那一箱子的禮物就直接衝著他的腦門而去了。
後果將不堪設想!
好在,她也是真的虛弱了。
不過經她一鬧,這京城顧家以及鎮上老宅好歹也知道了顧清柏不僅不好收買,也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