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清柏考慮著桌麵越獄時,第二天上午那位從未出現過的秦王親自來了。
“你是山前村的？認識夏立根嗎？”一臉的忐忑和糾結。
回答他的事死亡之凝視,“害了我未婚妻嫌不夠,還要害他哥哥！也對,如你這般背信棄義之人,小心斷子絕孫！”
那人表情很是猙獰,變了幾變竟然忍著沒有發火,“都是誤會,你可以走了。”
然後就真的放他離開了,甚至還好心的給他備了一匹快馬和一個包裹衣服盤纏都不少。
他也不多問,左右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秦王沒必要大費周章的害他。
翻身上馬一路狂奔,風雨無阻,晝夜不停,餓了就吃幹糧,撐不住了就找個背風的地方眯上一會,僅用了八天的時間就回到了熟悉的山前村。
習慣性的驅馬到了竹林小屋,也是巧了周氏正好回來拿點東西,聽到動靜抬頭看過來,大冷天騎在高頭大馬上一男子身著一間單薄的衣衫,披頭散發滿眼血絲身體消瘦胡子拉碴,低著頭看太不清麵容,隻覺得有些熟悉,正要開口詢問,就聽一個滿是疲憊的嘶啞聲音響起。
“小魚呢？”
“進山了還沒回來……”不等她說完,那人已經打馬而去。人走的看不到影了,也沒想出來是誰。
卻說顧清柏向西一路策馬狂奔,心如炸裂般疼痛:他的傻丫頭為了他還是進了山,他要去找他,是死是活都要在一起。
前兩日剛下過一場小雪路上還有些滑,到了山腳隻能步行,扔下馬匹就踉蹌著鑽進了山林裏。
他不知道該去哪裏尋她,隻是順著熟悉的路徑一直走下去,一路走一路呼喊,回答他的隻有瀟瀟風聲。
也不知走了多久,整個人都木了,眼前甚至發黑,突然腳下一劃滾落了到了一個陡坡下。
倒黴的是還崴了腳,雖然已經麻木到感受不到痛,可無論他怎麼努力也使不上勁,連日來的趕路體力早就到了極限,這會連都爬不動。
這荒山野嶺的也不會有人路過,難道就要死在這裏了嗎？
可他還沒有見到小魚,還欠她一個道歉,欠她一個解釋,還有好多話想和她說……
他不要就這麼死去！
憤怒的咆哮,歇斯底裏的咆哮,絕望的呼喊,一聲聲都閃在了風；裏,周圍寂靜的可怕。
一拳打在旁邊的樹上,隻掉落了幾團白雪,和幾片枯葉……
從大聲求救,到奮力的攀爬,再到像可枯草一樣黯淡無光的趴在雪地上等死,仿佛經曆了一生那麼漫長。
他的小魚還活著嗎？
沒有小魚的人生,是活是死,怎麼死,死在那裏都不重要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雪地裏的人似乎變成了一塊毫無生機的石頭。
突然遠處傳來腳踩雪地的聲音,咯吱咯吱,越來越近,隻聽咦的一聲,那人停了下來,然後彎腰素手撿起地上一塊玉佩,四下打量了一下就發現了山坡下裝石頭的某人。
“請問,需要幫忙嗎？”
軟軟糯糯的聲音,仿佛吸取了滿山的靈氣,話音剛落就點化了地上那塊毫無生機的石頭。
那塊石頭慢慢恢複生機,然後變的鮮活,笑容在他的臉上一點點蘇展開來,抬頭看著山坡上居高臨下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白衣就那麼靜靜的站著,仿佛特別受陽光鍾愛,整個人閃發著淡淡的光芒,“我腿受傷了,麻煩拉我上去。”
這一刻,仿佛時光倒流,重回到幾年前兩人命定般的相遇,周邊的皚皚白雪化為茵茵草地,枯木發芽染上綠色,似乎風一吹就聽到嘩啦啦的樹葉響。
“救你可以,怎麼報答我？”夏魚背著一隻兩百多斤的野豬。“你這麼邋遢,以身相許就算了,這塊玉佩倒是不錯,一看就是大師開過光的,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吧。”
“您果然有眼光,這塊玉佩是我最寶貝的東西了,勞您出手相救實在過意不去,您看這樣如何除了玉佩在下再送您一個不值錢的玩意兒？”顧清柏坐起身眼裏染上了天邊的煙霞色,一片璀璨,他的春天又回來了。
“哦？拿來看看。”夏魚一挑眉,饒有興致道。
顧清柏嚴肅的點點頭,然後抓了把雪開始整理自己的手和臉,然後用那雙藝術品般的大掌梳理一頭青絲,隨手折了一枝小木棍插好,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般,開始一件一件脫自己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