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因著喬碧一番義正言辭的號令悉悉窣窣了一陣。片刻後,陸陸續續有些小妖現身,幫著將士們抵抗小魔。
蒙麵人環視了一圈四周,沉著聲音道:“喬大仙,誅殺成殞之時,你已與魔道結怨。如今這樣廣施號令,是正式下戰帖了麼？”
喬碧冷哼一聲:“廢話少說,你有什麼本事,盡管拿出來,本大仙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比那女魔頭潮見強。”
之後便是一陣刀光劍影,你來我往的攻防。兩人一路打到了林間,在枝杈上跳來跳去。
之前應付成殞和潮見時,喬碧不是掉以輕心,就是有所顧忌。此刻一心應敵,且有了些經驗,自是多了些智慧。他不再貿然使用蠻力,而是幾番試探後,才逐漸加強攻勢。
這蒙麵人比潮見強一些,但他尚能應付得來。可幾百招過後,他隱隱感覺對方守多過於攻。這就怪了,之前上官遠遙和練千霜在的時候,對方的攻勢強到懾人,現在怎麼跟個瘟雞似的了？
若是以前的他,一定會自以為是地認為對方是怕了自己。可經過馬車突襲的事,他不再隻用主觀思考問題。這時候他真有些煩惱練千霜不在,若是有她,定然能覺出端倪來。他這腦子,小聰明是不少,可遇上這種攻心計的事兒,還是有些不夠用。
又是幾十招過後,蒙麵人開始朝林深處跑,他一路窮追不舍。追逐間,他忽然想起之前練千霜與上官遠遙在馬車內的一番談話——猜不透目的,便代表暗藏陰謀,且敵方雄韜偉略皆在我方之上。
貌似他現在也處於猜不透的境況。如果此說真的成立,那就是有高人了？可這蒙麵人明顯比他略遜一籌,那高人……便是另有其人了？
這猜想令他產生不詳的預感,他忽然停住了腳步,環視四周,發覺自己已被蒙麵人帶離好遠了。瞬間,他心一陣陣發慌,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朝著反方向飛去。
蒙麵人見他不再緊追,竟然目露惶恐,返身急速飛來,攔在了他麵前。
對方的行為如同證據,證實了喬碧心中的猜想。喬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過去掐住對方的脖子,直把對方推到一棵樹幹上抵住,惡聲惡氣地問:“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蒙麵人不說話,麵無表情地望著他。
“你是不是在拖延時間？！”
對方竟然笑了出來,好似勝利了一般:“你現在才發現,太晚了。”
“你還有同黨？！”
“為了奪三生石,左使可是親自出手了呢。”
喬碧臉上血色盡褪,他當然記得那名被喚作“左使”的男子,那人身上的魔氣,連他都有所忌諱。他如泄憤一般,一掌劈向那蒙麵人。對方悶哼一聲,歪頭一倒,斷氣了。
他伸手摘去對方蒙在臉上的布巾,見對方臉上有個帶圈的“懲”字,一抹,依然清晰如故,像是長在肉上的。他沒時間深思,趕緊施展仙術,腳下騰空,去找練千霜他們。
練千霜一路護送著上官遠遙下山,前後有將士與道士為盾,史文業與楊持為前鋒,開出路來,好讓他們一路無阻。
路上,上官遠遙憂心忡忡地說:“真人,魔界勢頭如此強勁,是否有覬覦人界之心？”
這話叫練千霜心頭一驚,她按捺住異常,反問:“皇上怎會起這種念頭？”
上官遠遙跑得氣喘籲籲:“已是很明顯了,擒敵先擒王,他們若不是有稱霸之心,怎會無端端找上朕？”
“皇上無需多慮,若真如此,天界眾仙不會置之不理。”
上官遠遙苦笑:“人走投無路,可以求神,神若走投無路,可以求誰？”
這話把練千霜問住了,半天都沒有言語。
“萬年前,魔界尊主魔星後卿,率領眾魔血洗人界,而後攻上天界,在位仙人無一能抵擋。後來是帝神伏羲率領天神一族迎戰,才勉強遏製住。雖然殺死了後卿,可天神一族也遭到重創,就連帝神都散盡魂魄,陷入沉睡。朕覺得,現在這境況,有昨日重現的跡象。”上官遠遙說著說著,眼中盡是哀愁,“彼時還能依仗天神一族,可現下,還有誰能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