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暗無天日,喬碧一路直行,目的明確,神色看似平靜,卻隱隱透出慷慨就義的英勇。終於到達魔宮,守門的小魔立刻拔刀相見。他並未隱去自身的仙氣,對方自然能夠辨出他的身份。
“修仙之人,為何擅闖魔宮？”那小魔道。
他沒心思多言,隻狠狠瞪了對方一眼,隨即毫不留情地出手。那小魔猝不及防,一下被他打得五髒俱裂,當下斷氣。
他目不斜視,步入宮門,憑著記憶,尋到了藏有育魂樹的那間屋子。
此刻石門緊閉,可不過片刻,便自行開啟。他臉上無半點驚訝之色,透過越拉越大的門縫,看見神荼站在育魂樹下,定定地望著他。
他提步而入,隨著他的靠近,神荼的眼神慢慢呈現出憎恨與怨懟。直到他在對方麵前站定,對方才冷聲揶揄道:‘喬碧,你隻身入魔界,不怕有去無回麼？”
“我竟然來了,自然不懼後果。”他道。
“哦？”神荼玩味的挑眉,“你知不知道,現下我動動手指頭就能捏死你。”
“我來,是為談條件,不是跟你拚命的。”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喬碧轉身望向樹頂那團發光體,道:“我不跟狗說話,叫你主人出來見我。”
“你！”神荼當下橫眉怒目,眼中湧現殺意。
喬碧無視他的反應,朝著虛無,徑自道:“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我既然孤身前來,便已表達了誠意,你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下？”
瞬時,樹頂那團發光體射下一道光束,一個人影慢慢顯現,攔在他與神荼之間。
“神荼,先別動手。”那人道,“喬大仙此番前來,沒有惡意的。”
神荼暗自咒罵一聲,悻悻收手。
喬碧望了那人半晌,半信半疑地問:“你就是後卿？”
後卿看穿他的心思,笑盈盈的:“怎麼,不像？”
喬碧沒有答話。
後卿又道:“你能想到來找我,想必是憶起前世的事了？”
喬碧抿抿唇,有些猶疑的樣子。
“沒有？”後卿挑眉,而後又舒暢一笑,“那你就是去過前塵湖了,對否？”
“你也知道前塵湖？”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後卿頓了頓,遂又問,“你在那都看到了什麼？“
“不多,”喬碧沉聲答,“但也足夠讓我了解來龍去脈。”
後卿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不住地點頭。過後,又轉移了話題:“你還沒有說明你此行的目的。”
喬碧琢磨了片刻,問:“要怎樣才能破除帝神詛咒？”
後卿哈哈一笑,仿佛早就預料到了一般:“我就知道你為此而來。”
“廢話少說,你到底知不知道？”喬碧很煩他這副了如指掌的得意樣兒。
“簡單。”後卿很是幹脆,“殺了立咒之人,詛咒自然不複存在。”
“你說得輕巧。”喬碧蹙起眉頭,“那可是萬物之主,眾神之王,豈是說殺就能殺的。”
後卿冷笑一下,有些目中無人:“你不能,我能。”
“就憑你？”喬碧的眼神也不客氣,他伸手撈了撈,手在對方的身體間自由穿行,暢通無阻,“你封印未除,至今連個實體都沒有,我猜,你怕是連魔界都出不了。”
這話似乎刺中了後卿的逆鱗,他眼中瞬間蒙上一層寒霜,但很快又消融下去,換成虛假的笑顏:“所以就要勞煩喬大仙鼎力相助了。”
“我雖是來和你談條件的,但話說在前頭,我不會跟某人一樣,倒戈相向,墮落入魔。”喬碧邊說,邊不著痕跡地瞥了神荼一眼。
神荼當然知道他在含沙射影,衝動上前兩步,憤然道:“你有話直說,無需拐彎抹角！”
“唉——”後卿阻住欲要發難的神荼,繼續笑盈盈對喬碧道,“你的立場,我當然明白。人各有誌,我不會強求。但現下,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我想這點,你不會不明白。不然,你不會冒有去無回的險,入魔界尋我。”
喬碧眯起眼,沒有答話。他知道對方要說的,不止這些。
果然,後卿又道:“實話告訴你,我對這天下,的確是勢在必得,但隻要伏羲在一天,我就難以大權在握。隻有他死了,我才能夠展開我的宏圖大計。也隻有他死了,你和練千霜的萬世詛咒,才可消除。”
喬碧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但很快就隱藏住。他道:“可你是被帝神擊敗過的,我如何相信你能殺死他？”
“我的確曾經敗於他手,可你別忘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更何況,現已過了萬年。彼時伏羲元氣大盛,的確無人能敵,可上古神魔一役中,他已元氣大傷,後又以自散魂魄,靈肉分離為代價來封印我。現在的他,不過是外強中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