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染疑惑得都忘了傷心,咕噥道:“幹娘,你這是何意？”
陳十夢沒答話,徑自行至書架前,撥動了一下放在中層的一本頗厚的書。“哢嗒”一聲,類似機關被觸動的聲響後,一旁的牆麵緩緩拉開,裏頭別有洞天。
孟染甚是驚訝,鑄劍山莊密室眾多,但這一間,卻是他聞所未聞的。
陳十夢看出他的情緒,也沒過多解釋,隻道:“你隨我來。”
他跟著對方入內。密室裏格外昏暗,密不透風,隻有幾許燭火輝映,勉強照亮前路。怪的是,這裏頭並不如想象中一樣,藏著奇珍或者秘器,而是掛滿了畫。那些畫看上去有些年年頭了,他接連看下來,發現畫中所繪的內容都是連貫的。第一幅是天地初開,後是神造世人,再後是天地浩劫,眾神合力對抗魔道……
他越看,越覺著熟悉,好似親身經曆過一般,情不自禁喃喃自語:“這是……”
陳十夢領著他行至最深處,那掛了幅單人畫像,畫中人身材魁梧,肌肉奮張,一手持著巨斧,一手持著大刀,瞧著格外有氣勢。
陳十夢指著畫問:“你可知這是誰？”
孟染對這人並不陌生,民間流傳的神話中,這人是個無比英勇的角色:“是戰神刑天,乃上古天神之一,亦是鑄劍山莊的守護神。”
陳十夢點點頭,又道:“幹娘一直沒有告訴你,鑄劍山莊崇信刑天,並非因為那些關於他如何戰無不勝,英勇過人的傳說,而是,他是鑄劍山莊的創始人,鑄劍族人,皆為他的傳人。”
孟染分外驚訝,他早知鑄劍一族曆史悠久,卻沒想到竟可追溯到萬年前:“刑天竟然是鑄劍山莊的創始人？為何幹娘之前對此隻字不提？
“這是鑄劍山莊的最高機密,唯有曆代掌門知道。之所以保密,是不想引魔道注目,我這是為了鑄劍族人的安全著想。”
孟染不大明白。
陳十夢又道:“萬年前,天神一族中有一位能力超群之人,名曰後卿。他因不滿帝神伏羲的統治,創立了魔道,公然與天神作對,且禍亂人間。”
“後卿？”孟染咀嚼著這個名字,“這不是魔界尊主的名諱麼？”
陳十夢點點頭:“刑天為了人界安寧,挑選了一批精兵,教他們鍛造可製魔物的兵器,這便是鑄劍山莊的起源。”
孟染看著那些畫,再與陳十夢所說的一一對照,漸漸地有些明白過來。
陳十夢繼續道:“後神魔大戰爆發,天神一族死傷慘重,刑天自知朝不保夕,便與盾神銀靈子商量,希望造一把能夠遇神殺神,遇魔殺魔的蓋世寶劍,用以製服後卿。”
孟染下意識看看手中的劍,猜測道:“那這劍是……”
“沒錯,就是曲虹劍。”陳十夢道,“劍上那顆赤石,乃穹蒼五彩靈石的碎片之一,擁有至高無上的靈力。隻要使用得當,則神魔皆懼。”
孟染一下振奮起精神:“幹娘,這也是我此次回來的緣由。我想知道,到底怎樣才能駕馭劍之靈氣？”
陳十夢並未直接回答,而是轉問:“你可知,我為何不顧悠悠眾口,都要將曲虹劍傳給你？”
孟染搖頭。
“因為一則預言。”
“什麼預言？”
“天神一族隕滅前,帝神曾為天下未來卜過一掛,他算出,天下因罪人而動蕩,也將因罪人而得到救贖。”
孟染聽得一知半解:“這是什麼意思？”
“其實我也不是太明白。”陳十夢道,“隻是刑天在殞命於神魔大戰前,曾留下遺言給後人,說萬年後,定有罪人轉世為鑄劍族人,屆時,必要將曲虹劍傳給此人。”
孟染愣愣地望著她:“我便是那罪人？”
陳十夢默認。
“幹娘怎麼能夠肯定？”
“憑你後頸的火形印記,刑天說,此人帶火而生。”
孟染下意識摸摸後頸,喃喃道:“可是……我有什麼罪？”
陳十夢眼神一暗,行至一幅畫前:“你看這幅畫。”
孟染看向那畫,畫上場景,是一座橋,一妙齡女子端著碗水,站在二名男子麵前,一臉悲戚。那二男子身後,站著另一個男子,麵上的表情,與那女子一樣。
“這是……”
“此乃奈何橋,橋上的男子,分別為參商二君,與幽冥雙神之神荼。而那女子,則是孟婆——孟薑。”
“這與我有何關係？”
“天神一族殞命的起因,是參商二君為一己私情,而做了錯誤的選擇,才讓後卿有機可乘。帝神為了處罰他們,下了一道詛咒,詛咒他們人生不相見,且世世不得善終。可神荼與孟薑因為傾心於參君,於心不忍,便逆帝神之命,給了他們後世相見的機會。孟薑甚至潛入天界月華殿,用纏情結將參商二君的緣分強行連在一起。後地府判官陸判知道此事,重罰孟薑,命她入輪回受苦贖罪。至於神荼,他後來的事想必你已有所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