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是練千霜。
此話一出,眾人皆為驚愕,尤其潮見和喬碧。
喬碧又驚又氣,怒喝道:“你是不是癡傻？？？竟要跟這女魔同生共死！”
“橫豎我早晚都是會死的。”練千霜冷聲道。
“你不會！！！”喬碧強力否定,“隻要驚破日之時,後卿吸光一萬零三條魂魄,這世間,就沒有帝神了,你也不會死了！”
“可如此一來,後卿就會複生。”
“我不管他會怎樣,我隻要你不死。”
“若讓魔道執掌天下,我寧願速死。”
喬碧氣得揮手將地麵擊出一條裂縫,咆哮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向著正道！你難道不知道,我們累世的苦難,因何而起？？？”
“我就是知道,才會如此堅定不移。”練千霜一臉沉靜,“無論如何,總是我們有錯在先。”
喬碧笑得陰森而又悲傷:“何為對,何為錯？身負詛咒,九萬世受烈焰灼身之苦,輪回轉世,世世不得善終,這一切苦難,難道隻為可望而不可及？”
他的話,令練千霜感覺一陣錐心之痛。她何嚐不是感同身受,隻不過,道不同,不相為謀,她就是再理解對方,也無法相濡以沫。她苦口婆心道:“阿碧,你我之過,已牽連了太多人。收手吧,趁現在還來得及。若是鑄成大錯,一切就都無可挽回了。”
“你我無過！！！”喬碧厲聲道,“有過的,是帝神！”
“帝神隻是奉公執法,以儆效尤。即便帝神不是主宰,我們所犯下的罪,都會有天來收的。阿碧,我求求你,收手吧。抬頭三尺有神明,你真以為你消滅了帝神,就能免於懲罰？”
喬碧詫異地望著她,聲音低了幾許:“你終是不肯站在我這邊。”他發出一陣淒冷的笑,目光如寒風般冷冽,“練千霜,你知不知道,神最大的懲罰是什麼？”
練千霜沒有回話。
喬碧的聲音更冷了些:“神最大的懲罰,不是劫難,而是沉默！”他眼中漸漸燃起熊熊火焰,“從我自前塵湖回來,我就知道,帝神早已將我們放逐。他寧願被我攝取魂魄,都不願意收回詛咒,在他心中,已認定我們是罪人,無論我們如何補救,都無法撼動他分毫。這樣的君王,你為何還要追隨！”
他的話,令練千霜感覺受到重重一擊,一時三刻,無言以對。她深知喬碧此刻有多瘋狂,就有多痛苦,這更讓她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他執迷不悟下去。良久,她才沉聲道:“我追隨的,不是帝神,而是人間正道。”
喬碧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連串嘲諷的笑:“好,好一個人間正道！”他不願再和練千霜據理力爭,說再多,也是背道而馳。他收住笑意,一把揪起地上的神荼,威脅道:“我命令你,立刻解開一線牽。”
“不準解！”練千霜道。
“解開！”喬碧道。
神荼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下不知該怎麼辦。
喬碧不管練千霜,徑自搖晃了神荼幾下,繼續威脅:“我叫你解開！聽到沒有！”
練千霜從一侍衛身上抽來一把劍,比在自己頸間,同樣威脅道:“你若敢逼他解開,我即刻自刎於此！”
“千霜！”
“師父！”
“真人！”
一旁的人紛紛發出阻止的呼喚。
練千霜朝他們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不要幹涉,而後將目光轉向喬碧,以一種慷慨就義的眼神望著他。
喬碧萬萬沒想到她會來這一出,一時間有點亂了陣腳。她是他的軟肋,他怎麼樣也不能見她去赴死,可受到威脅的這口氣,他亦咽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