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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畫師趙汜和白川綾(1 / 3)

薑望渾身緊繃,控製著身軀,穩穩落在二層樓的高台上。

白川綾的道行確比烏侯更強盛一些,雖然薑望始終都覺得烏侯沒有使出全部本事,但起碼也發揮了七成,兩者就算有差距,應該也是不大的。

可白川綾勝在有著很強的爆發力。

他抬眸看到趙汜,剛要開口,便見白川綾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在門外的丫鬟已經被掉落的燈籠給砸暈了。

白川綾的手直接抓住了趙汜的後脖頸。

薑望表麵平靜,內心有點小慌,失算了啊。

來前也沒想到會徹底揭穿白川綾的身份,導致戰局發生了細微的變化,直接覆蓋了整個春怡館。

趙汜此刻怕是嚇尿了。

但很快薑望便發現,場麵有些不太對。

因突然被人薅住了命運的後脖頸,趙汜下意識回頭,白川綾竟忽然變了臉色。

“姑娘,這是作甚?”

趙汜有點扭捏。

白川綾臉色幾番變化,慢慢放開了趙汜的後脖頸。

薑望見此,雖未搞懂,但也第一時間掠上三層樓,伸手拽住趙汜,緊跟著一腳把白川綾踹飛。

趙汜大驚道:“粗俗,太粗俗了,姓薑的,你簡直不當人子!”

他作勢便要攙扶白川綾。

薑望也順手薅住他的後脖頸,說道:“別被美色衝昏了頭,此為魅孋,殘害生靈的大妖。”

趙汜茫然道:“妖怪長得這麼好看?”

薑望說道:“傲因其實長得也很好看,可惜它是雄性。”

趙汜未曾見過傲因,想象不到,但眼前姑娘如此嬌弱,怎會是妖怪呢?

白川綾默默起身,拍了拍衣裙沾染的汙垢,輕聲說道:“修士眼裏的魅孋皆是紅粉骷髏,但魍魎成就魅孋並非隻有一種方法。”

“若能尋回真我,壯大殘魂,便可借助曾經大妖的道行,脫離古舊器物,隻是此般魅孋會弱一些,且成功的概率極低。”

薑望皺眉說道:“你是想說自己未曾殘害生靈?”

白川綾說道:“我為大妖時,殘害的生靈不計其數,但自漠章戰役裏隕落,以魍魎姿態活著,確隻有害過寥寥數人。”

她的眼睛掃過趙汜,又放在薑望身上,說道:“魍魎雖是大妖殘魂所化,但並非所有大妖隕落時都能留下殘魂。”

“也因是殘魂,沒有曾經的道行,記憶也是缺失的,甚至很多魍魎根本不記得自己曾是大妖,我算是很幸運的那一個。”

“我雖沒有曾經全部的記憶,但終歸有些斷斷續續的畫麵,這也讓我有契機能成就魅孋,此番話非是狡辯,隻是闡述事實。”

薑望沉默。

夜遊神的聲音在腦海裏響起,“確有這種情況存在。”

薑望看著白川綾,問道:“那你待在春怡館的目的又是什麼?”

白川綾盯著趙汜。

薑望挑眉,他隱隱嗅到了狗血的味道。

白川綾平淡說道:“我有一個故事。”

薑望拒絕聆聽。

白川綾自顧自說道:“我隻記得漠章戰役的零星片段,好像為了殺死漠章,整個人間處在最巔峰的修士通力合作,那一場戰役很是慘烈,因此所謂的大妖,很多都隻是兵卒。”

“我是死在一名武夫手裏,但卻記不清他的臉。”

薑望心想,這個故事的開局,時間線是否太長了些?

“我在魂飛魄散之際,有一縷殘魂逃脫,周圍要麼是大妖,要麼是大修士,我很難附著在他們身上。”

“好在戰場的廢墟,有著未被摧毀的器物,但也讓我尋了很久,殘魂即將徹底消散的時候,我看到了一支筆。”

“我在沉眠裏度過了漫長的歲月,直到某一日,我重新有了意識。睜開眼睛,便發現自己身處某座大宅裏,有人在握筆,寫著奏疏。”

“那人是朝堂的官員,他正麵臨著絕境,我就隻是看著他,就像落地的娃娃,所有事物都要再次學習,他‘教’會了我很多,直至他被人用鎖鏈捆著,無數的眼睛在圍觀,我親眼目睹他的死亡。”

“我被封在隻有黑暗的箱子裏很長時間,重見天日後,我到過某個富賈,某個書生,甚至某個勾欄女子的手裏,我借著一個又一個人的眼睛,觀看著世間百態。”

“長平七年春,有一窮苦書生得到了那支筆,他病得很重,家裏很破,日日夜夜都是獨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