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九王自然不會去回答,他目光掠過每一個人,這些士兵都已經麵黃肌瘦,就算繼續呆在這,也支撐不了多久。
魏軍給九王準備了一頂帳篷,營地裏唯一還算完整的帳篷。
雁北關一役,他們對九王多少帶了點敬畏。
九王研究手上的玉璽,紅腰挑簾子進去,一眼看見,她覺得,如果、如果九王真的是武帝後代,為什麼他會不知道玉璽的秘密。
她一邊走進去:“王爺,車夫請您示下,用不用調離雁北關的其他人。”
畢竟龍脈是件性命攸關的事,這群魏軍留在這裏,不知會不會造成阻礙。
九王卻頓了頓,第一次心思有點不在上麵:“隨他們自己吧。”
紅腰點點頭,準備退出去,九王忽然又說:“你先過來。”
紅腰看了看他,又慢慢抬腿走向九王。來到桌邊,九王瞥她一眼,將手上玉璽遞過去。
“你看這上的缺口是什麼。”
紅腰不由看了看,見九王所指的,是在玉璽極通透的中心內部。
紅腰看不出來,她對九王搖頭。
九王眯著眼眸,似乎極不願意,卻又放下玉璽。
紅腰看著他,企圖從他臉上看到一點端倪,但九王就算露出情緒也很難猜透具體意義,所以紅腰看了會兒也就作罷了。
晚上軍營裏竟然燃起篝火,雁北關風沙大,夜晚氣溫驟降常人難以忍受,帳篷內更是如寒冬砭人肌骨,外麵的士兵看著九王的帳篷,見到九王依然待在裏麵沒出來。
篝火燒的旺,那些士兵個個圍繞越近越好,哪怕如此依然刺骨寒冷。
“王爺……您,不出來嗎?”終於有個士兵小心翼翼湊了過去。
九王在桌麵上擺了一盞油燈,但油燈的溫度幾乎接近零,他穿著單薄的單衣,居然對嚴寒毫無所覺。
外麵的士兵雖然沒說,但心裏都蒙了陰影。
正當他們要近一步的時候,白麵車夫握著刀走了出來:“站遠一點。”
已經快要靠近九王帳篷口的士兵,趕緊縮回到篝火旁,沒人再敢上前。
倒是紅腰,慢慢靠近了一堆篝火,魏軍認出這是之前那個“妖女”,都主動自覺讓了讓。
紅腰連忙蹲下去,雙手搓了搓湊近火堆。
她是早就被凍壞了,剛才怕這群魏軍出其不測,畢竟從前的記憶實在不能算愉快,她有些投鼠忌器。但天實在太冷,等著也就忍不了了,就算被暗算也好過凍死。
紅腰搓了一會手,總算感到了一絲暖,才有餘力是看九王帳篷。
天的確太冷了,她相信九王肉體凡胎,一定受不住。
接著瞥到白麵車夫,白麵車夫的武功深不可測,不怕冷倒也尋常,想起在烏巷山中,每到夜晚天涼,也是溫度驟降,可謝衣穿著薄薄單衣,從來無事。
紅腰不禁想起那一次,九王製伏她用的身手,快疾迅速,可是這半年來,除了那一次,九王的的確確從未顯露出任何動靜來。
就在這麼想的時候,九王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來:“今天是滿月?”
外麵的誰也不知他問誰,但都下意識地抬頭望天上,碩大一輪月亮掛在頭頂,確實是月滿人圓。
白麵車夫片刻沉聲說:“回王爺,是滿月。”
話音落,九王帳子直接被掀開,他人走了出來。
抬起頭看到天邊那輪月亮,九王清亮的眸子越發深邃起來。
紅腰幾乎下意識從篝火邊站起來。
九王說道:“玉璽中心的那個圓形缺口,對應的日期就是滿月時候。”
紅腰幾個時辰前才親眼看見過,她走向九王,九王看向那群篝火旁的魏軍:“記得之前在軍營的時候,有人說過雁北關有幽靈,被當做逸聞,誰親眼看見過?”
篝火旁有一個人慢慢舉了手:“回九王殿下,我,我看見過。”
九王瞧著他:“在什麼時候看見過?”
那人說道:“那天夜裏我放哨,走的稍微遠一些,準備折返的時候看見天邊有一道光,裏麵還有影子晃,我,我也沒敢細看,就折返回來了。”
要在平時這士兵怕是要被嘲笑膽小,說不定已經被嘲笑過,所以說話的底氣才不是那麼足。
但時至今日,此時此刻,沒有人笑得出來。
有士兵懨懨的問:“九王殿下問這些幹什麼?”
他們在雁北關一日,擔心的都是溫飽,再沒有其餘心思去想其他的。
九王看著他們,目光卻虛了一下:“你看見天邊有光,那天也是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