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些舍不得啊。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因為意外不在了，你怎麼辦啊。”
忽然聽到楊林這話，電話那頭的許悠然沉默了。
她不說話，楊林也沒有催促，就在剛剛他意識到，自己這次出來的確是想看看眾合在沒有自己的情況下到底會運轉成什麼樣。可他卻沒有考慮到，如果自己不在了，她會怎麼樣？
“幹嘛要說這種話？”許悠然的嗓音變的有些發顫。
跟楊林相處了那麼久，楊林雖然偶爾滿嘴跑火車，卻從未涉及過生死。
作為中國人，其實對這些東西蠻忌諱的。
平常人又怎麼會把生死掛在嘴邊？
楊林這突兀的一問，許悠然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真的會有事情發生。
“如果，我是說如果嘛。”
“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我不喜歡。”
她幾乎從未真正抗拒過楊林，而這也是第一次她明確地表示了自己的抗議。
“我想知道。”
“我……會很傷心吧。”
“然後呢？”
“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此時楊林並不在她的身邊，但哪怕是異地，或者說再遠一點，他身處國外。但是對於他們倆來說，真的想要見麵那也隻是路程和旅途時長的問題，而絕非天人永隔這種決絕。
她想象不到如果沒有楊林會是一種怎樣的景象。她已經習慣了他的一切，他的相貌、他的脾氣、他的嗓音、他的……一切。
他可以不在她的身邊，但她接受不了他的消失。
“你……是要跟我分手嘛？”
“呃……你說什麼呢？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楊林解釋道：“一個人心裏留給愛人的位置就隻有那麼多，我隻會全部留給你呀。”
雖然楊林很想說，談戀愛好累，他可不想再重新開啟一段新的戀情了，隻是這話卻不能這樣說，換一種方式才能讓她更容易接受一些。
女人嘛，都愛聽甜言蜜語，楊林這話顯然讓她的情緒好了許多。
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她似乎在笑。
“你知道麼？我以為你要跟我分手。”
“雖然女人的第六感很強，但我不得不說你這次是真的猜錯了。我剛才問你的問題，完全就是字麵意思。”
“那我也不喜歡，你是……生病了？”
“沒有，就是忽然有些感慨。”
“為什麼呀？”
“行業內某大佬，年紀不大創下了偌大家業，結果因為意外離世，我也是有感而發。”
楊林也知道自己之前的這個問題，著實有些影響到許悠然了，一邊自責自己為啥要嘴賤，一邊也隻能極力地安撫著，並不介意用一些似真似假的話來忽悠忽悠她。畢竟，他說的這些是極有可能的……以前，現在，未來也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不管是對許悠然還是其他人，楊林都不喜歡傳達給別人負能量，因為這是十分不負責任的行為。
但誰讓他在那一刻的恍惚，就這樣問了出來？
在既成事實麵前，楊林隻能順勢而為。
隻是他不知道，許悠然已然下定了決心，隻要見到了楊林，必須第一時間帶她去體檢，什麼中醫西醫都給他安排上！
“那你也不能沒事兒瞎感慨！”
聽著她陡然提高的嗓音，楊林覺得自己成功地安撫好了她。
“所以我才想知道，換做是你會怎麼樣啊。”
“我不知道！”
“嗯，不知道也是一種態度，不過，我想說……即便我不在了，你要過好自己的生活。”
“楊林！你沒完了是吧！”
“完了！”
“你說的這麼輕巧，可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真的不在了，我又怎麼可能好好的生活？你覺得我還會遇見一個像你一樣的人麼？”
她語氣淡淡的，可如果她能跟楊林發發脾氣，吼他一下，楊林也覺得比現在這種狀態好。
“我知道了，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心中暗歎，楊林自以為就算他不在了，許悠然也能有著不錯的生活，可他現在知道自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