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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福萬念俱灰，恨不得找顆歪脖樹自掛東南枝。
奈何他又舍不得，舍不得老娘，舍不得兄弟姐妹更舍不得妻女。
沒別的地方去，總不能在外麵過夜，最後還是回了鐵匠鋪。
雖然盛姒有言在先，但是胡大力看著愛徒這樣落魄，也於心不忍，畢竟除了納妾這件事外。
李永福這個徒弟無處可逃。
李永福還是在鐵匠鋪住了下來。
不過饑腸轆轆，又心情不佳，李永福想了很多事情。
他剛準備要睡的時候，白玉芬和她爹白大剛來了。
白玉芬此時已經沒了往日的溫柔小意，看著為了她落魄至此的李永福眼裏沒有半分好顏色。
“看什麼看？趕緊還錢。”
“還什麼錢？”李永福說話之前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聽得父女倆直皺眉。
“少揣著明白裝糊塗，你吃我們家那麼多好吃的，光雞就吃了兩隻，還有我閨女的銀耳墜子，咋地，你都想覓下啊。”
李永福此時看的卻是白玉芬，“玉芬，你說實話，你跟我好到底是為了啥？”
白玉芬冷哼，跟一個快要死的人，也沒什麼可瞞著的了。
“為了啥，當然是為了你的錢啊？”白玉芬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蠢貨。”
雖然這幾天李永福已經有所感悟，可是自己想的，跟聽她親口說出來，那衝擊力是不一樣的。
不知道是剛剛咳嗽得太厲害了，還是一股急火攻心，李永福愣是吐了一口鮮血。
父女倆趕緊往後退，深怕被弄髒了鞋襪和衣衫。
白玉芬眉頭緊鎖，連實話都說出來了，自然不是擔心他，而是覺得自己倒黴，浪費時間在這種人的身上。
“真是晦氣，趕緊還錢。”她冷聲催促著，連個正眼都不想給李永福了。
李永福大口地喘著氣，胸腔劇烈地疼痛，“你……你居然真的隻是圖我的錢？”
他還是難以接受的。
白玉芬冷哼，“不然呢？就你這木頭疙瘩的腦袋，我還能圖你什麼?我實話告訴你吧，要不是聽說你家裏有錢，我才不會正眼看你呢。”
“就你……嗬嗬……打一輩子的鐵能養活我嗎？能讓我過上好日子嗎？我可是要當少奶奶的，要一堆人伺候的，難不成你還想著我跟你打鐵過一輩子？”
白玉芬嗤笑，“別做夢了。”
“為什麼……要騙我？”李永福痛苦地問道。
“因為你蠢唄，說兩句好聽的，撒個嬌，你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還納妾……我才不要給你當妾呢，行了，別廢話了，快點把錢給我，咱倆這事兒就翻篇了。”
白玉芬伸出手說道。
李永福此時羞憤，悔恨，憤怒地瞪著白玉芬，“你……居然對我都是假的？”
“不然呢？我告訴你，我隻能同甘，不能共苦，我可不是你家裏那個婆娘，還給你生那麼多的孩子，我告訴你吧，我一天都不想跟你過苦日子。”
白玉芬的話讓李永福若有所思。
的確，張氏嫁給他這幾年，沒過過什麼好日子，不是在生娃，就是在懷娃，還要照顧娃。
他從來都沒搭把手。
張氏，哪怕再苦的日子，張氏都不曾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