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德姆維爾莊園的雕花鐵門大開,或低調或奢華的車輛陸續的在門外停下,早就等在門外的傭人們,恭敬的彎下腰。
賓客們半疑惑的眼神在望向那棟城堡式建築時,不約而同的斂起神色,壓低了議論的聲音。
“這是我第一次來德姆維爾莊園。”
“我也是,沒有想到會邀請我來參加宴會,我真幸運!”
“聽說公爵在上議院,邀請的我們是誰?”
“不知道,但是她是以德姆維爾公爵的名義邀請。看傭人的態度,這個人似乎在家族裏地位很高。”
“是夏洛蒂?”
“沒有聽說夏洛蒂回來……”
身帶香風的女士們,與風度彬彬的男士們一同踏入大堂,隨後他們齊齊止住了話音。
另一波人和他們的著裝全然不同,西裝革履地立在光滑可鑒的地磚上,那表情比他們還要疑惑。
兩撥人大眼瞪小眼一番,隨後大堂裏一片嗡嗡嗡。
“怎麼回事?家族議會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外人來?”
“阿什在哪裏?”
“我沒看錯的話,那些是德姆維爾家族的人?”
“等等,我剛剛聽見他們說家族議會?我的天,我是遇到了什麼……”
兩種不同的聲音彙成一股,吵得人耳根發麻。
忽而一聲沙啞的低笑,從人群的後方傳來。他們轉過身,靜悄悄的看向門口的男人。
首相的先鋒,曼徹斯特最不能招惹的瘋子。
然而他蒼白的皮膚和深海般的眼眸太過迷人,無數名媛被他冰冷的優雅吸引,前仆後繼,飛蛾撲火。
有傭人無聲退下,飛快的上樓。
阿什看那傭人的背影在二樓拐角消失,他彎起唇,不疾不徐地邁開長腿。
家族的人大步上前,“阿什,發生了什麼?家族議會不該有外人到場,這些傭人為什麼讓他們進來?”
“我想他們是收到了邀請……”
阿什腳步一輕一重的踏過地磚,修長的手臂舒展開來,“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德姆維爾莊園。但我並沒有邀請你們,所以你們現在應該離開。”
人群默了下去。
知道是來自德姆維爾的邀請,他們馬不停蹄的趕來,眼下就這是還沒開始,就要被趕回去了?
好氣!
“我想我現在不能回去。”有人說了聲,“邀請我的人不是你,如果需要我們回去,那需要她來給我理由。”
阿什半側過身,看了那人一眼,“邀請你們的人是誰?”
沒人答話,因為他們也不知道邀請他們的是誰。
然而阿什比任何人都清楚,莊園裏有誰能支使傭人,聯係上他們。
半晌,有人說:“是德姆維爾家族的人邀請了我。”
“不可能,我們正要開始家族議會,不會邀請外人到場!”
“那是誰?我確實接到了電話,以德姆維爾公爵的身份邀請我來這兒。”
“公爵現在在上議院,他怎麼可能邀請你們?”
……
議論聲越來越大,幾乎響徹了整棟建築。
阿什始終不聲不響,他雙手扶住手杖,抬眼看向空無一人的二樓長廊。
那女人真敢做,手腳很麻利。
忽而他耳朵微微一動,眯起一點眼睛,看著拐角走出的那個人影。
層疊的複古長裙,袖口上的蕾絲花邊,一路延伸到肩膀,再從精巧的鎖骨下蜿蜒而過,像最動人的女性曲線般流暢。
她盤了頭發,脖頸的黑色蝴蝶上方,幾縷微卷的碎發柔婉的滌蕩。
和薇薇安長得一樣,然而除了臉和聲音,她們再沒有相同的地方。
喬唯歡第一時間感受到阿什的目光,他像個神經病一樣,用冷冰冰的眼光掃描她,仿佛是想把她凍成冰柱。
端起笑臉,喬唯歡衝他點了下頭,很開移開視線,搭上傭人遞過來的手臂,抬腳邁下台階。
“各位,是我邀請你們來這兒。”
她不輕不重的嗓音,讓議論聲戛然而止。
不知道是誰發出聲驚呼,“薇薇安?!”
薇薇安這幾年,到處和人說她是德姆維爾的女人,然而從來沒有誰見過她和德姆維爾出現在同一個場合,也沒聽說德姆維爾承認。
大家心知肚明,那是個快要得癔症的傻妞。
然而現在他們看見了什麼,薇薇安出現在防備森嚴的莊園裏?翻牆進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