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沈言池接了個視頻會議轉到書房去了。
他的工作也該忙了,不然他這一整天就黏著她,在她耳邊叨叨的問她什麼時候辭職。
之前,她還不清楚女兒話多是遺傳誰的,現在大概知道了。
喬知一站在浴室裏,麵對著鏡子,將頭發挽在後麵紮了一個利落的馬尾。
在抬眸,她發現,她的臉色都比之前好了幾分。
正看著,口袋裏的手機振動起來。
看到是阿誠來電,她的心不由得沉了沉。
“喂?”喬知一輕聲開口。
“一一,怎麼回事,我現在才知道你是去執行保護沈言池的這個任務,你受了槍傷怎麼還去,說真的我都後悔讓你去警察局了。”鬱遠城擔憂的聲音傳來,“你的傷還好吧?”他那知道她會這麼拚命。
他沒有怪她靠近沈言池,而是擔心她的傷。
鬱遠城對她真是好的沒話說,不過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
“我的傷沒有事,早就好了。”喬知一說道,“你不用擔心。”
“嗯……王媽我已經勸動了,這兩天我就接她會A市。”鬱遠城磁性的嗓音充斥著擔心,“隻是,小小念的事情,要怎麼去解釋?”
是啊,怎麼解釋。
沈想念在沈言池這邊,沈言池絕不會讓她離開的。
王媽帶了小小念三年,肯定要問的,要她撒謊嗎?
“我也不知道,阿誠我好像把所有的事情都弄亂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別說女兒了,就是沈言池也不會這麼放過她的,到時候王媽知道她為一個仇人生了個女兒,她又要怎麼辦。
本來,這幾年的事情都分理的清楚。
結果三年後,她和沈言池到了一起,一切就都亂了。
“這麼說,你是決定將小小念留在沈言池身邊了。”鬱遠城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顯得有幾分失望,“我是沒有想到,我這一走,你就和沈言池重新糾纏在一起。”
“阿誠……”
“我讓你好好想想的話你應該也沒有聽進去吧。”鬱遠城苦澀的笑了一聲。
“……”
喬知一沉默。
阿誠要她為小小念考慮,要她別放棄小小念。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真到你撐不住的時候,我還有肋骨為你擋呢。”他一字一字說道,嗓音苦澀至極。
喬知一聽的很不舒服,“阿誠,我不想再欠你了。”
“你沒欠我的,是我欠你的。”
鬱遠城有些自嘲的道,說完,囑咐她好好注意傷口便掛掉了電話。
“……”
喬知一有些心煩意亂的雙手撐在洗手台上,誰能來告訴她,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門外。
沈言池站在門邊上,手上端著一大一小的兩杯子牛奶,牛奶上還冒著熱氣。
他站在那裏,身形冷肅,一張臉上五官妖治,一雙狹長的眼裏情緒複雜,有嫉妒,有黯然。
幹淨空曠的書房裏,兩杯冷掉的牛奶擱在茶幾上。
沈言池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外麵的光景,臉部輪廓冷峻,黑眸深邃。
“我也不知道,阿誠我好像把所有的事情都弄亂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和鬱遠城通電話的時候聲音那麼無助。
她對著另一個男人那麼無助,卻不肯讓他來承擔她的一切。
能讓他在嫉妒的同時又心疼著,有這本事的也隻有她喬知一一個人。
“你不知道怎麼辦,我來辦。”說著,他的眼底浮起一抹專注的光,嗓音透著低沉。
——
中午,喬知一慢悠悠的從工作室裏走出來,她要回家,還是要得到沈言池的允許的。
現在,他還是受她保護的。
工作時間擅離職守需要得到批準。
“我回家一趟。”喬知一走到他跟前說道。
王媽回家,她總要回去一趟。
“有事麼?”沈言池冷冷說道。
“王媽剛回A市。”喬知一說著,又補上一句,“就是小小念喊姥姥的那個。”他應該也不會認識。
“你覺得我會允許麼?”
“……”喬知一說不出話來,瞪了他一眼,手機再次振動起來,她拿起手機,是阿誠打來的電話。
沈言池看了一眼,一張臉瞬間黑如鍋底,眼底有著濃濃的妒忌,“你不準在接他的電話!”
“你現在已經知道我跟他沒什麼了。”
“沒什麼也不行!”沈言池作勢要搶過她的手機,“他是男人,你是女人!”
“那你還有一個初瑤呢,我不說你,你也別來說我。”
“初瑤我認妹妹。”
“阿誠我認哥哥,行了麼?”喬知一淡漠的說道。
沈言池咬牙切齒的瞪她,“你還想不想回去了?”
“你……”喬知一的握手機的手立刻垂了下來。
接個電話也不許,這男人真的是……
……
得到沈言池的允許之後,喬知一拿著包離開了沈家別墅。
喬知一拎著包包匆匆進門,一推開門,就見到王媽正彎著腰在那裏收拾著東西,麵無表情,身上依舊穿著樸素的棉麻襯衫。
“王媽,我回來了。”
王媽聽到,立刻站起身來,冷冷的看向她,“你看看你,像什麼話,我才走了多久,家裏都積起一層土了。”
她一走,喬知一被就調到沈言池那邊去了,哪裏有打掃什麼。
“對不起啊,我都沒有做家事。”
“你看你哪裏像個女人,沒有我在你和小小念都要喝西北風是不是?”王媽嘮嘮叨叨的責怪她,“我看過廚房了,那些東西也沒動,你不是天天帶著她吃外賣?吃那些不健康的,要我說多少次?”
她在責怪她,再嘮嘮叨叨,也還是為了她好。
喬知一心裏流過一陣暖意,“我錯了,現在你回來了,不就好了?”
“哼,你就指著我這把老骨頭,等哪天我兩條腿一蹬,我看你指望誰去!”王媽一邊打掃一邊繼續埋怨,“遠城那麼好的一個男人你不把握,人家又有個安安穩穩的職業,不比你父親他……”說著說著,她歎了一口氣,閉上了嘴,“算了,反正我是不清楚你在想什麼。”
“……”
喬知一放下了包,走過來幫著一起收拾,無聲的聽著她的埋怨。
當這個世界上可以當做親人的僅剩一二的時候,不管她們說什麼,你都不會覺得煩,反而會覺得是一種恩賜。
她想,她母親要是在的話,也會這樣嘮嘮叨叨。
“王媽,你怎麼突然一個人回來?我記得阿誠他說要去接你。”喬知一問道。
“遠城已經向我鬆口了,說是結婚的事情都聽你的,我提前回來就是讓你同意的。”她一邊擦著電視機一邊問道,“你今天倒是給我說個明白話,都三年了,你到底為什麼不能接受遠城?要是沒有個原因,你就趕緊結婚。”
“我……”
“等等。”
王媽忽然意識過來,站起身朝門口看了看,她剛剛光顧著說話,都沒有意識到小小念不在。
“小小念呢?怎麼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喬知一低著頭,準備開口編故事,“小小念,她……”
“叮咚。”
門鈴聲忽然響起,打斷了喬知一的話。
“誰啊?”
兩人同時轉過頭去,望向大門。
“我去開門。”喬知一說著,走到門口,一拉開,然後整個人呆在那裏。
隻見一個頎長的身影站在門口,黑色皮鞋,一看就是比較廉價的,黑色長褲,也不是什麼量身定製的貨,再往上就是一件白色襯衫,那襯衫扣子一顆顆的全都扣上,傳的很規整。
再往上一張妖治的臉,輪廓深邃,皮膚好的勝過女人,薄唇,高挺的鼻梁,一雙狹長的眼魅惑不已。
那是一張陰柔卻淩厲的臉,但架了一副黑框眼鏡,斯文的造型讓他深邃的戾氣立刻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