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池有些怪怪的。
沈言池看向她,然後又看向餐桌,接著搖頭,“沒什麼,有點走神了,吃早餐。”
“嗯,好。”
喬知一仍是擔心地看向他。
沈言池開始吃早餐,看上去沒什麼不妥,她這才放下心用餐,目光黯然。
全家福。
家並不全。
福也沒有。
喬知一覺得苦澀。
陽光暖暖地照在海灘上,沙子也變得溫暖起來。
兩個人走在沙灘上,雙腿埋在沙子裏,一步步走到木之繁搭建好的帳篷下。
“呃——”
喬知一忽然捂住小腹,眉頭蹙起。
沈言池盯著她,眼中掠過一抹心疼,“怎麼了?”
“小腹有點疼。”喬知一咬了咬唇,有些難以啟齒地看向他,問道,“木之繁他們買了那麼多生活用品,有沒有買女人用的那種……生活用品?”
“……”
沈言池看著她,然後從地上站起來,一把將她橫抱起來,黑眸盯著她,“很疼麼?”
“還好,但這是預兆,估計姨媽快來看我了,得先準備著。”喬知一說道。
他難得主動抱她。
喬知一靠到他的肩上,感受著他身上的溫度,忽然覺得這疼痛來得正是時候。
否則,除了在那張小小的床上,沈言池不會主動抱她。
沈言池抱著她走回房子,將她放到床上坐著,然後伸手拎起木之繁買的生活用品袋。
沉甸甸的一袋。
沈言池直接把袋子扣在床上,將東西全部倒出來。
喬知一坐在床上,低眸看過去,然後一臉黑線,隻見一床的生活用品,半床的……安全套盒子。
要不要買這麼多?
喬知一對木之繁很是無語。
沈言池沒理會那些東西,在生活用品裏撥著,沒有看到女性的生活用品,沉聲道,“我出去買。”
“讓他們去買一下好了。”
喬知一捂住有些疼痛的小腹說道。
“這種東西怎麼能讓他去買,我親自去!”沈言池不容置喙地說道,然後轉身往外走,“你在這裏等我,我帶人去。”
他知道她擔心什麼。
“好吧。”喬知一隻好點頭。
沈言池走出小房子,大步往外走去,走到帳篷邊上,木之繁正和幾個手下在聊天,見到沈言池連忙迎上來,“BOSS。”
“準備車子,跟我出去一趟。”
“是。”
木之繁點頭,轉身要去準備車,沈言池忽然轉過臉,目光淩厲地望向不遠處的樹林,樹林安靜,葉子隨風輕晃,眼中銳利如殺,“木之繁。”
木之繁立刻回過頭,“怎麼了,BOSS?”
“帶20個人,進樹林,有客來了!”
沈言池狹長的眼中露出一抹厲光,嗓音陰沉。
“什麼?”木之繁怔住,猛然意識過來,然後立刻開始組織人。
沈言池不準備放走人,在木之繁集結人時,已經快步衝向樹林,步伐快速,從腰間拔出黑色手槍,走進樹林裏。
樹林裏葉子茂密,陽光穿過樹葉間落下來斑駁的光亮,地上全是殘枝。
視野很差。
沈言池走進樹林裏,黑眸審視著地形,觀察著周圍,眼中透著淩厲的光。
居然真的追到這裏來。
看來無名組織不殺他是不會滿意的。
可他就是死,也絕對不會死在對方手中。
沈言池穿梭中樹林中間,越走越裏,修長的手緊緊地握住槍,他一步一步往裏走去,忽然就見一處地麵相對而言比較幹淨。
像是有人呆過。
沈言池的目光一深,身後忽然傳來細響,他飛快地轉過身,就見穿著迷彩色作戰服的一男一女從樹上朝他跳下來,橫腿掃向他。
沈言池身手敏捷地閃避開,一男一女朝他攻擊過來,沈言池用槍柄狠狠地砸向女人,然後一腳踹開那男人。
一男一女的身手都不錯。
三個人在樹林之間打得難解難分,沈言池雖沒有落得下風,但也沒有找到合適開槍的機會。
這麼近的距離若是一槍不中,極容易給對方找到攻擊的機會。
沈言池敏捷地在樹與樹之間穿梭,將那兩人打得頻頻撞到樹上,一嘴的血。
樹林外圍傳來腳步聲。
木之繁帶人正在進來。
一男一女開始急了,更加蠻恨地朝沈言池進攻,不再蠻打,各自拿出槍朝沈言池開槍。
樹林裏有著天然的樹木屏障,加上沈言池身手矯健,他們開槍頻頻打在樹上。
這讓兩人有些慌。
趁著他們心急的時候,沈言池從樹後猛地躥出,一腳踢飛女人,一手握住槍朝那男人開槍。
“砰。”
一擊致命。
一槍爆頭。
男人連慘叫一聲都沒有,就倒在地上,腦門上是一個血窟窿,雙眼睜得大大的,眼珠似要爆裂一般。
那女人見男人倒下,又慌又緊張地朝沈言池攻擊過來,拳頭從沈言池的脖子前滑過。
沈言池沉著臉,眼中透著殺戳的光,修長的手強而有力地一把將她的手腕攥住,奪過她的手槍,將她的手臂直接往後一攥,一腳踹向她的背。
“啊——”
女人痛得慘叫起來,倒在地上,手已經脫臼,一張臉上慘白。
沈言池握住槍,槍口瞄準上她的額頭,目光陰沉,食指扣動板機。
“不要,求求你,不要殺我……”
女人害怕地喊出來。
“我沈言池從來不聽求饒!”
沈言池冷哼一聲,聲音透著一股邪氣,直視著那女人的眼睛正要扣動板機。
女人癱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一頭綁住的長發此刻已經鬆開,散落在肩上,雙眸哀求地看向沈言池,眼中有著淚水。
女人的眼睛和男人是不同的。
沈言池看著她的眼睛,腦袋忽然又是一片恍惚空白,耳邊忽然響起各種怪異的聲音——
“你不怕又一次殺錯人麼?”
“愛人的父親死得多慘,你忘了?你殺了自己女人的父母。”
“開槍下去就是大逆不道。”
“喬知一有多痛苦你看到了麼,她父母死了,被你殺的。”
“沈言池你根本不是人,殺吧,殺了喬知一就會痛苦一輩子了。”
“……”
亂七八糟的聲音突然襲進他的耳朵裏,沈言池握著槍不由得倒退一步,眼前出現重影。
當年那場火拚的畫麵在他眼前重現。
滿地的血,人倒在血泊中。
一個一個的倒地。
鮮血不斷衝擊著他的視線。
他不能殺,他不能殺喬知一的親人,絕不能殺。
沈言池又一次後退一步,手中的槍歪到一旁,連人都瞄不準。
有個聲音在他心底拚命地叫囂著,不能殺人,絕不能殺人,這槍開下去他會後悔一生一世,不能,絕不能……
“……”
那女人倒在地上,錯愕地看著沈言池,隻見他一副魂不守攝的模樣,心下一喜,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她慢慢伸手摸向腳上的靴子,從裏邊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然後從地上一躍而起,飛身撲過去想砍沈言池。
“砰。”
一聲槍響在樹林中響起。
聲響震動。
樹林間的樹葉如雨般刷刷地落下來,掉落在地上。
沈言池猛地清醒過來,眼前恢複清明,低眸朝地上望去。
一把匕首掉落在樹葉間,寒芒畢顯。
而穿著迷彩色作戰服的女人倒在地上,一手脫臼,一手手心被打出一個窟窿,痛得她連聲慘叫,“啊——啊——”
沈言池轉過頭,隻見喬知一站在不遠處,手上握著槍,槍口對準著那女人,而一雙眼睛則擔憂地望向他。
“BOSS!”
木之繁帶著人這才從外麵包抄進來,見到地上的一死一傷,呆住。
沈言池收斂住自己的情緒,朝木之繁冷冷地開口,“來四個人處理屍體,把活的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