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天,小心!”蒙爾赤大聲驚呼道,可他的聲音卻被淹沒在這肆虐無忌的風暴聲中。
韋天一直就隱匿於箭芒之後,整個人如魔鷹般俯衝而下,那股割體的劍氣幾乎把他的衣服割成碎條,而他的長矛依然沒有停止。
“嘩啦啦……”虛空仿佛像是破開的一杆巨竹,當兩股勁氣悍然交觸時,發出一陣陣令人驚懼的暴響,驚得狂奔的烈馬“希聿聿……”地驚嘶起來。
“轟……”強大的氣旋在荒原上炸開了一道巨大的洞口,泥土與雪交融激射,彌漫半空。
當視線不再受阻時,衛三少爺驀見兩丈之外一條大漢手握長矛,卓然而立,衣衫飄動間,他整個人的氣勢沉凝,如高山嶽峙,盡顯一代宗師風範。
衛三少爺心中一驚,忍不住又看了蒙爾赤一眼。如果不是他事先知道底細,一定會以為這來者才是蒙爾赤。
“韋天?”衛三少爺喃喃地念了一句,顯然對這個名字十分陌生。
“我就是韋天。”韋天沉聲道:“是蒙爾赤的朋友,隻要你放了蒙爾赤,我的長矛就像迎賓的旗幡,而我就是迎賓的主人。”
衛三少爺搖了搖頭道:“如果我不呢?”
“那你就是我韋天的敵人,而我手中的長矛更會像利箭般刺入你的胸膛!”韋天暴喝道。
衛三少爺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不再說話。
而他的劍,已自眉心處劃出。
那根檀香終於在紀空手的手中燃起。
絲絲縷縷的香霧繚繞在主殿之內。
紀空手立於佛像之前,拜了幾拜,這才緩緩踱到銅鍾邊上,用指點輕彈了一下鍾壁道:“漢王所示的登龍圖中,曾經暗示取寶之道要在這銅鍾之上尋找答案,那麼漢王又從這銅鍾之上看到了什麼呢?”
劉邦搖了搖頭道:“本王若是有所發現,也不會千裏迢迢地趕到夜郎,相求於你了。”
“其實我最初看到這銅鍾之時,也是一無所獲,但是通過這幾天我對忘情湖一帶的地形勘探,終於悟出了這取寶之道。”紀空手微微一笑道。
“請陳爺賜教,本王洗耳恭聽。”劉邦哈哈笑道。
紀空手沿著銅鍾轉了數圈,然後指著其中的一幅圖案道:“漢王能否告訴我,這幅圖案中講的是一段什麼故事?”
“這可難不倒我。”劉邦上前一步道:“這銅鍾上的花紋圖案,大多都是記載著大禹治水的故事,本王曾經請來數位名家多方考證,認定這銅鍾乃是後人為紀念大禹治水的功績所鑄而成,其目的在於遏製地方水患,起到鎮邪之用。”
紀空手點點頭道:“那麼漢王能否告訴我,大禹治水之所以成功,所用之法又是什麼?”
“大禹之父鯀受命於堯治水,借鑒了共工氏族治水的經驗,以築牆堵水而治,終遭失敗;大禹則吸取了其父的教訓,幾番考察之後,決定采取以疏導為主的方案治水,最終大獲成功。”劉邦頗顯得意地道。
“既然漢王對這段典故如此熟悉,何以還會想不到這取寶之道呢?”紀空手反問了一句道。
此言一出,無論是劉邦還是張良,無不眼神一亮道:“照你的意思,是要將忘情湖水疏導出去,水涸之後,再行取寶?”
“難道這有什麼不妥嗎?”紀空手道。
劉邦沉吟半晌,搖了搖頭道:“從理論上講,這個辦法的確可行,但是放到現實當中,似乎就難以操作此法了。”
他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失望,又帶有一絲不甘的神情,道:“本王之所以這麼講,有兩點理由:其一,忘情湖是一個平原湖,地處低窪,又深達百尺,若以疏導之法,這水將引向何處?其二,注入這忘情湖中的水乃是由兩條溪河長年提供,即使將這兩條溪河另開渠道,讓它斷流,這萬畝麵積的大湖至少需要十年時間才能幹涸見底。這顯然不是始皇當年留下的取寶之道。”
他說得頭頭是道,顯然對這些辦法都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後才一一否定的。
直到他把話說完,紀空手才緩緩而道:“你能想到這些問題,其實已經與取寶之道相差不遠了,假如你真的照你所說的辦法去做了,這登龍圖寶藏也許早見天日了。”
這番話令劉邦的心裏似乎重新燃起了希望,但是,他又感到有些糊塗,隻是將自己的目光直直地盯在紀空手的臉上,等待著他來為自己解惑。
“這隻因為,在這忘情湖底,還有一條地下暗河。”紀空手的話剛一出口,震得劉邦目瞪口呆,這顯然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如果這忘情湖底真的有一條地下暗河,那麼一切都變得十分簡單了。隻要派人在兩條溪河的上遊另開渠道,引開水流,那麼要不了多久的時間,這忘情湖自然會見底而涸,取出登龍圖寶藏就變得十分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