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以順著她的措辭,再次重複:“你被攪著舌頭並且被摸的時候,什麼感覺?”
這回阮舒停頓了兩三秒,像在努力回憶,然後吐出兩個字:“難受。”
馬以的目光幾不可察地亮了一分,確認著問:“是難受,不是惡心?”
阮舒麵露猶豫,終是點頭。
“你和他很熟?”
“並沒有。”
“你們過去發生過類似的接觸?”
阮舒抿唇不語,默認。
“你和他以前是什麼關係?”
“我竹馬的表哥。”
“你喜歡過他?”
“並沒有。”
“他喜歡過你?”
“不認為。”
“他現在喜歡你?”馬以窮追不舍。
“不知道。”阮舒淡然以對。
“你猜測他為什麼把舌頭攪進你的嘴裏?”
“猜不到。”緊接著她補一句,“他表達出想包養我的意願。”
馬以挑眉。
阮舒淡靜。
“事後回憶過這件事?”
“嗯。”
“幾次?”
“一次。”
“最後一個問題。”馬以扶了扶鏡框,“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嚐試和他做做看嗎?”
阮舒深深蹙眉:“不會。”
“為什麼?”
阮舒微揚下巴:“你剛剛說了是最後一個問題。”
馬以不疾不徐:“臨時附加一道題。”
“我可以選擇不回答嗎?”
“可以。”馬以拿起筆,正準備寫點什麼。
阮舒卻還是回答了:“對他沒性趣。”
馬以應聲抬眸,隱隱像是翻了個白眼。
阮舒的唇角浮出笑容——她不正是因為對任何人都沒性趣,才來這裏花一小時兩千塊與他聊天的麼。
醫患關係暫告段落,阮舒不再學他端坐,往後靠上椅背,放鬆地長長舒一口氣。
馬以飛快地在她的病曆卡上做記錄,頃刻之後合上文件夾,放下筆,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要下班的樣子。
阮舒愣了一下:“你今天沒有什麼結論或者建議要給我嗎?”
馬以的眼風朝不遠處的躺椅掃過去,複而看回阮舒,舊話重提:“你什麼時候願意接受我的催眠治療?”
阮舒輕閃目光,默了一默,展開笑容:“我已經對你足夠坦誠。世界上再沒有人比你知道得更清楚我的事情。”
馬以毫不客氣地戳穿:“可是你並不完全信任我。”
阮舒沒吭氣。
馬以冰冷著臉譏嘲:“一個不信任醫生的病人,永遠都治不好。”
兩人第N次不怎麼歡而散。
***
第二天是周末,阮舒照例六點鍾起床,戴了半邊的耳麥,聽著新聞晨跑。
淩晨下了場小雨,經洗刷的空氣新鮮清爽許多,城市隨著太陽的升起一塊兒蘇醒。
往回跑的路上,一通電話打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