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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她流過孩子(1 / 3)

引擎的動靜在空曠的停車場裏算很大,阮舒聞聲望過去,黑色的摩托車上,一個渾身黑色皮衣的人戴著大頭盔,目標直指她,風馳電掣地近在咫尺,不像早上飛車賊那般給她反應的空間和時間。

眼角餘光內,隻覺一道藏青色的影子朝她飛撲過來。

阮舒愕愕然回頭,撞見傅令元神色緊繃的麵容。他敏捷的身軀勢起帶飛,須臾間她的視線便被他的肩膀完全遮擋,腰肢也被他單手大力地攬起。

下一秒,她被他箍進懷裏,雙腳懸空,迅速擄出去好幾步。

熟悉的清冽的煙草味兒將她團團圍繞。阮舒的目光越過他的肩頭,看到摩托車的黑影風一般掠走,掠向停車場的出口。

傅令元摸出手機,快速撥出電話:“車牌號‘海C6871’。”

掛了線,他回過頭來瞅了瞅她:“還好?”

“沒事。”阮舒搖頭。

傅令元下頜的線條繃得緊緊的,睨她的一臉平靜:“你到底知道剛剛發生什麼事了麼?”

“那個人想撞我。”阮舒淡定地說出自己的猜測,隨即又想到什麼,“早上的飛車賊……”

“可能是一樣的目的。”傅令元邦她撥了撥散亂的碎頭發,聲線壓出冷意,“傅太太得罪人了。”

阮舒眉心緊了緊,涼涼地笑:“這都到讓人開車撞我的地步,好厲害的‘得罪’……是想撞殘我,還是想直接撞死我。”

“有懷疑的人?”

“暫時想不到。”阮舒垂了垂眼簾。

話雖如此,但與她有最直接矛盾的對象隻有林承誌。他這兩天借視察工廠的理由不在公司。心知肚明是股東大會的事情令他失了權勢也失了臉麵。

複而她抬眸:“我先去警察局備個案。”

走出一步,她卻是驟然頓住。

傅令元雙手抱臂,似笑非笑地掃一眼她的腳,像在等她開口。

明顯又被他察覺了——剛那一下,她的腳真給崴了。

抿抿唇,阮舒隻能遂了他的願:“三哥,你開車送我吧。”

兩人先一起去了警察局,出來後,阮舒以為傅令元要帶她去的是醫院,結果是家私人中醫館,在巷子的深處,七拐八拐的,一座老式的院落呈現。

大門是漆了紅漆的木門,門縫兩邊是口銜門環的椒圖。

傅令元上前叩門,沒多久門開了,開門的是個約莫十一二歲的小女孩,穿著水青色的旗袍,看上去像從江南水鄉的畫裏出來的人。

連說話聲也是吳儂軟語的:“咦?傅叔叔。”

隨即目光便注意到了傅令元身後的阮舒,好奇:“這位漂亮姐姐是……”

傅令元立馬捏了捏小女孩的臉:“她是我老婆。你叫我叔叔,卻叫她姐姐,輩分不對。叫阮阿姨。”

阮舒:“……”

小女孩隻得不情不願地重新喚過一遍:“阮阿姨。”

傅令元這才滿了意,攜阮舒舉步朝裏走。

兩人跨進正屋的時候,裏頭清亮的女聲率先嚷出來:“又是傅三吧?怎麼?這回是哪兒挨抽了還是哪兒挨彈了?”

一整麵牆的藥櫃,白衣大褂的女人正站在人字梯上,低頭對著高處的一個抽屜拾掇什麼,嚷完,她闔上抽屜,回頭一瞅,才稍一怔,視線在阮舒身、上停留一秒,再轉回傅令元臉上:“你幹什麼?”

傅令元自然而然地攬住阮舒的肩,先給阮舒介紹道:“這個是黃桑,黃醫生。什麼病都能治。你以後要是有個什麼頭疼腦熱,盡管來找她。”

轉眸傅令元對黃桑道:“我太太的腳崴了。”

一句話,既介紹了阮舒的身份,又點出他今天來的目的。

黃桑從人字梯上爬下來,冷嗬嗬地笑:“你當我這兒是救難所?還‘什麼病都能治’,‘盡管來找她’。哧。”

傅令元淺淺一彎唇:“誇你醫術高明,你不樂意?”

“免了。你的誇我不需要。”黃桑一副避之不及的表情,“你每次來都沒好事。總有一天我這兒得醫死個人。”

傅令元微不可察地閃閃目光,也不管黃桑樂意不樂意,按著阮舒的肩讓她在病人的凳子上坐下,隨即對阮舒示意正在震動的手機:“我出去接個電話。”

“三哥隨意。”阮舒微微頷首。

傅令元出了正屋走到院裏,劃過接聽鍵。

栗青彙報道:“老大,車牌號沒用,是套牌車。”

傅令元的腳步緩緩停住。

“監控我已經黑進幾座大廈的係統調出來了。好家夥,一瞅才發現,嫂子公司樓下的三個路口都各有人蹲守。幾個人因為都戴著頭盔,看不清楚臉,不過我已經截了畫麵放大,在找他們的馬腳。”

“撞嫂子的那倆人看開車的身手估計是車隊裏的。照片都發下去給幾個兄弟,去各個車隊都探一探。”

傅令元點頭:“嗯。你再調個監控。寫字樓地下停車場,今天晚上五點到七點之間的。還有,”他眼瞳微斂,“這段時間在寫字樓附近多安排幾個人。”

正屋裏,黃桑勉為其難地在醫生的凳子落座:“腳。”

阮舒月-兌了鞋,抬起腿,本打算靠到另一張枕椅上。黃桑卻是毫無芥蒂地握了她的小腿直接枕在她的腿上,隻瞅了一眼,上手驀地用力一捏阮舒的腳踝骨處,阮舒當即皺了眉。

“疼就出聲,你不出聲還得我浪費力氣自己去看你的表情是不是疼啊。”黃桑很沒好氣地掀眼皮子。

阮舒淡笑:“好。”

本以為這樣的醫館這樣的住宅,主人該是個仙風道骨的老中醫,沒料到對方是個看起來年紀相仿的漂亮女人。

細眉大眼,雪膚紅唇,眉宇間依稀透露出一抹疏傲。

阮舒不自覺想起馬以。主要是因為黃桑方才對傅令元的嫌棄,很像馬以平時對她的嫌棄。

腳上驟然一陣疼。

阮舒不禁“嘶”出聲。

正是黃桑和著跌打藥酒在她的腳上用力地揉。很快她就收了手,起身走去洗手盆洗手,慢悠悠地說:“沒傷到筋骨,少穿兩天高跟鞋就可以了。”

“謝謝。”阮舒收回腳,感覺腳踝骨熱熱乎乎的,那根抽著的筋完全通順了。

黃桑擦幹手走回來重新落座,將號脈墊往她麵前一攤:“手。”

阮舒微惑一下,把手腕枕上去。

黃桑的手指把到她的脈搏上來。

一個年紀輕輕的女人,卻活脫脫一副經驗豐富老中醫的架勢。

阮舒微彎唇角。

少頃,黃桑收了手:“挺好的。你平時挺注重鍛煉的。”隨即低頭在藥單上唰唰地寫字,緊接著衝外頭叫喚,“格格!”

先前的那個小姑娘應了個聲,很快走進來。

黃桑將藥單撕下來揮揮。

小姑娘熟稔地接過,吳儂軟語地對阮舒道:“阮姐姐,走,我去給你拿藥。”

她這是趁著傅令元不在又叫回她姐姐。阮舒笑笑,再次對黃桑致意:“謝謝黃醫生。”

黃桑似有若無地“嗯”。

走出正屋,廊下傅令元剛收了線,扭頭問阮舒:“怎樣?黃桑怎麼說?”

“謝謝三哥。我沒事,揉了兩下而已。”阮舒淺笑,然後指了指前頭帶路的蹦蹦跳跳的小姑娘,“我先跟她去拿藥。”

傅令元點頭,看著她走路的姿勢已經矯正,唇邊弧度微彎,舉步走進正屋。

黃桑在繼續整理藥櫃,頭沒抬便知是他,嘁一聲:“她腳上那點小傷,你都能治,還特意跑我這一遭。想幹嘛?就為了跟我秀個恩愛,告訴我你結婚了?”

傅令元揚眉:“你也驚訝我結婚了?”

黃桑不屑:“你愛結不結,誰管你。你老婆不清楚你幹什麼的吧?刀口tian血的男人也敢嫁。指不準明天就成寡婦了。”

很快她又想到什麼,雙手叉腰問:“不對不對,嫁你圖的就是當寡婦吧?你一蹬腿,家財可就全是她的了,她愛養幾個小白臉就養幾個小白臉。嗬,快活。”

傅令元嘴角帶著淺笑,懶懶地懟:“像你這樣?”

黃桑的表情頓斂半分,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

傅令元極輕地皺了下眉。

黃桑冷冷一哼:“傷沒好齊落就別出來瞎蹦躂。”

“差不多了。你的藥向來最管用。”傅令元對她的藥櫃似乎很熟悉,隨手拉出個抽屜,從裏頭揀了根像草管子一樣的藥,叼嘴裏嚼了嚼,然後轉回身,靠坐在診療桌上:“今天來是給你送疑難雜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