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本能地止步,看清楚來人,緊繃的神經頓鬆:“三哥。”
“沒事?”傅令元握住阮舒的手腕,將她拉到跟前,濃眉折起。
這問話,顯然表示他已得知陳青洲在此。阮舒搖搖頭,同時耳中捕捉到來自身後的腳步聲。
傅令元的視線望向她後背的方向。
阮舒轉回身,站到傅令元的身後。
陳青洲停在兩三步遠的距離,站定,與傅令元的目光在空氣中無聲地膠著。
兩人的臉上均沒有什麼表情。
隔數秒,傅令元率先開口:“十三,鬆手。”
阮舒朝四周掃了掃,才在馬舍外不遠處,發現了趙十三和一個……光頭版的趙十三?
她稍懵了一下,眨眨眼,重新凝睛。
趙十三的塊頭已經很大,然而光頭版趙十三比趙十三還要魁梧,且右眼上有一道疤痕,從眉毛劃至下眼瞼,不用刻意耍狠,就足以令人生怖。
仔仔細細地打量兩人的樣貌,除了以上區別,長相真的是一樣,阮舒確認自己並沒有看錯。
兩人看起來靜止不動,但手臂拐在一起,看得出正在彼此暗暗較勁,麵容凶惡,誰也沒輸誰,貌似不相伯仲,勢均力敵。
聽聞傅令元的命令,趙十三並沒有立馬鬆手。
陳青洲在這時也出了聲:“榮一,放人。”
趙十三和那個叫榮一的光頭相互瞠目,表情滿是不服氣,同一時間收回自己的拳頭,用勁很大,隔著一段距離,都能依稀聽見拳頭生風獵獵。
放手後,趙十三走回到傅令元身側。榮一則走回陳青洲身側。兩人的眼睛依舊在瞪著對方,絲毫不鬆懈的樣子。
“好久不見,令元。”陳青洲淡笑,稱呼彰顯了他和傅令元之間曾經的熟絡,“知道你也在莊園裏,特意過來跑馬場,想和你敘敘舊。”
“不謀而合。”傅令元斜斜勾起唇角,“我也特意去高爾夫球場找你,沒料到剛好錯過。”
“回來有陣子,早想約你,卻沒時間。”陳青洲口吻溫溫和和的,像一個老朋友似的。
“可惜這幾天也不太巧,我正和我太太度蜜月。”傅令元同樣溫溫和和的,與他寒暄。
陳青洲瞥了眼阮舒,歎息:“沒喝上你和弟妹的喜酒,有點遺憾。”
“喜酒還沒辦,不用遺憾。”傅令元揚起一邊的唇角,閑閑散散的,“日後一定請你。”
“我等著。”陳青洲笑一下,隨即道別,“那就不打擾你和弟妹了。”
傅令元也不明意味地笑一下:“我們回海城再約。”
陳青洲微微頷首,攜榮一,與傅令元擦身掠過。
交錯過兩三步遠後,忽聽傅令元道:“你等不到她的。”
阮舒聽不懂,但陳青洲應聲止步。
他沒有回頭,保持與傅令元背對背,也沒有出聲,似在等待傅令元的下文。
“我告訴她,你在這裏。所以,她今年不會過來莊園的。你可以不用等了。你今天見不到她的。”說這話的時候,傅令元抓起阮舒的手,漫不經心地把玩她的手指。
阮舒蹙眉看他,雲裏霧裏的。
傅令元似笑非笑地與她對視,話頭繼續對著陳青洲:“禮尚往來,這是你欠我太太的,算是還了。車隊的事,就此一筆勾銷。”
這句話阮舒有點明白了:陳青洲來莊園是為了見一個人,然而被傅令元破壞了,為了報她被車隊圍堵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