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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可以是軟肋,但不要成為累贅(1 / 3)

唇齒間默默重複這三個英文單詞所構成的意思,阮舒眸光輕閃,想問他,他的能與陸少驄相匹敵的“dirty”是什麼。

但她最終沒有問。

知道一個人太多的秘密,並不是一件好事。

她反感他不顧她的意願告訴她關於陸少驄的事情。

恍恍惚惚記起,很早之前,為了將與三鑫集團的接洽權從林承誌手裏攥到自己手裏,她曾試圖搭陸少驄這座橋。彼時被傅令元看穿,逮個正著時,他警告她不要隨意招惹陸家的人,若非要招惹,最好通過他。

如今回想,陸少驄真是遠遠超乎她的想象。

而當初傅令元丟給她的選擇,也確實是正確的。

可今時不同往日,她已經沒有了要了解陸少驄的必要。

別了別頭發至耳後,阮舒扯開嘴角一抹淡笑:“三哥以後還是不要跟我說這些隱秘的事情了。我隻和你簽了一年的合同。你告訴我這麼多,會讓我覺得,合約結束的時候,同時也是我的死期。”

傅令元定定地凝注她,沉默不語,如同被她說中了似的。

阮舒心頭悄然一個“咯噔”。

傅令元顯然察覺她一瞬間的警惕,輕笑出聲:“傅太太又嚇到了?”

阮舒抿唇不答,眸光並未完全放下清冽。

“我哪裏舍得你死?”他帶著繭子的手指充滿狎昵地輕、撫她的臉頰,“為什麼一定是死期,而不是另外一種情況?”

阮舒極輕地蹙眉,已想到他所指的另外一種情況是永遠留在他身邊。心尖微顫,轉瞬她重新笑開:“三哥,我膽子小,嚇不起。”

說著,她捋開他的手,繼續自己的步伐。

傅令元再度從身後拉回她。

她的後背撞上他的胸膛。

他的嘴唇若即若離地貼在她的後頸。

“不要總想著一年後。先顧好當下。既然在我身邊,就注定你沒法隻安縮在自己的角落裏。有些事情你必須了解,才能保持警惕之心。”

阮舒站定,保持背對著他的姿勢,曼聲問:“如果我現在就想過河拆橋呢?”

“你很清楚不是麼?已經遲了。”傅令元在她的後頸落下一個輕吻,“傅太太,保護好自己。你可以是我的軟肋,但不要輕易成為我的累贅。”

軟肋和累贅,又有什麼區別呢?在阮舒看來,隻是前者比後者好聽點罷了。若他真不想要累贅,從一開始就不該找來她放在自己身邊。

除非有必須放她在他身邊的理由。

而這個理由,除了擋箭牌,她暫時想不出其他。

手指緩緩地蜷縮,阮舒呼一口濁氣:“謝三哥提醒。總而言之,我如今就是騎虎難下了唄。”

她口吻笑意濃濃:“我錯了。從一開始我就錯了。大錯特錯。和三哥的這筆買賣,根本就是個坑。我卻傻傻地跳進來了,還自以為虧本的是三哥你。”

她依舊未轉身,保持背對他的姿勢,不願意叫他看到她此刻眼底的冷寒,她也不願意看到他的表情。

他默了兩秒,才不辨語氣地說:“傅太太這樣理解,也不算錯。”

阮舒自嘲地勾勾唇,一聲不吭地走去書房。

傅令元從她的背影收回視線,掃見餐桌上她沒有完全收拾好的餐盒。空氣裏殘留著先前湯粉裏的肉沫香。

他的唇線抿得直直的,轉身走進臥室,緊閉房門。

阮舒在書房呆到很晚。

其實她就是想看個報表而已,但精力無法完全集中,全部的數字符號像漂浮在紙麵上似的,定不下來,入不了眼。

回到臥室時,屋裏隻在她那邊的床頭留了盞燈,不太亮,但足夠照明的作用。

傅令元仰麵平躺在床上,雙手搭在小腹處,睡覺姿勢顯得很有教養。

阮舒盯著看了有一會兒,輕輕地爬上床,側身躺好在自己這一半的床沿,然後伸手關掉燈。

她以為他已經睡了,可不出兩秒,他的手臂伸過來,箍住她的腰,將她撈到他的旁邊,緊緊挨著他的身體。

阮舒未掙紮,任由他撈,但她不主動湊。

他也沒說話要求她怎樣,就如此,再無動靜。

阮舒便也閉眼。

入眠。

一夜同床共枕,各懷心思。

隔天清晨,阮舒起床時,傅令元如前一天那般,依舊在睡。

她也依舊不主動叫他,兀自洗漱後去上班。

抵達公司,走進辦公室時,冷不丁見一道陌生男人的背影晃動在她的大班桌前。

阮舒本能地滯住身形。

對方轉過身來,亦被阮舒嚇到,餘悸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姐,你走路怎麼都不帶聲兒的?很容易把人鬧出心髒病的。”

黑西褲,白襯衣,原本銀灰色的頭發大多數已染回黑色,隻額頭前那一塊尚留有一撮。阮舒饒有趣味兒地打量林璞:“變身很快。”

昨晚同意他當她的助理之後,她本還琢磨著,就他那一頭染發和一身嘻哈裝,首先就能挑、出大毛病來。

林璞的眼睛往上瞟自己的頭發,有點像翻白眼,額頭上因為這個動作折出不少的抬頭紋,呼氣吹了一口唯剩的那撮銀灰:“為了留在姐的身邊學習,一切都可以割舍。”

阮舒對他的表忠心不予置評:“你一大早鬼鬼祟祟地在我辦公室裏做什麼?”

問話間,她坐進皮質轉椅裏,這才一眼瞅見了桌上擺的三、四份早餐。

林璞的解釋同時傳入耳:“不知道姐你喜歡哪種,所以都給你買了,你挑著吃。”

“如果我說我已經吃過早餐了呢?”阮舒微微笑。

“噢,那我拎出去,總有其他人需要。”林璞無所謂的樣子,說著就要伸手將早餐通通抱走。

阮舒從裏頭挑了韭菜盒子留下。

林璞瞅著她笑:“我就知道,姐一看就不像是個會自己做早餐的主兒。”

張未末端著剛煮出來的咖啡送進來。

阮舒指了指林璞,交待張未末:“今天外頭所有的複印工作,全部交給他。飲水機換水,打印機換紙,也歸他管。”

兩個人同齡,同樣今年大學畢業,外形上看也都尚未完全月-兌離校園的稚嫩,可站在一起,張未末渾身透著股職場老、鳥的勁兒,林璞卻連菜鳥的模樣都沒有。

阮舒心思一動,便又對張未末道:“除了剛剛給林璞安排的工作,如果他空閑下來,你機動再給他找其他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