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愣,幾乎是一瞬間滿臉冰渣:“她挑撥傅太太和我的關係了?”
未曾料想他的第一反應會是這樣,阮舒不禁舒展開來眉眼:“三哥這樣惡意揣度饒嬈,會不會太沒有男人的氣度了?”
傅令元不悅:“別轉移話題。饒嬈和你說過些什麼?什麼時候?傅太太對這件事情最好不要有所隱瞞。”
“饒嬈沒有挑撥我們的關係。”阮舒凝定他眸子裏的冷沉,“她隻是坦誠了當年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她厭惡我,厭惡到找了一夥小流氓要教訓我,但是被三哥阻止了。”
“她說她以為三哥對我隻是一時興趣,沒想到我們現在結婚了。”
“她嫉妒我,嫉妒我曾被三哥悄悄喜歡並保護著。”
頓了頓,阮舒淺笑唇邊,補充道:“順口她還罵了我一兩句而已。不過反正都是出於嫉妒,我很大方的,並不與她計較。”
聽至這最後一句,傅令元的冰渣已基本褪盡,湛黑的眸子泛出笑意,眼神剔亮地勾唇:“傅太太遭到其他女人的嫉妒,是理所當然的。”
阮舒自然聽懂他並非在誇她而是間接在誇他自己,不禁翻他一個白眼。
傅令元已由此猜測道些許什麼,摸了摸她的臉頰,目光深邃莫測:“這難道就是當時傅太太突然一反常態對我熱情的原因?”
阮舒勾起唇角,但笑不語。
傅令元卻並沒有多高興,手指勾起她的下頷,追問:“傅太太是因為饒嬈的話,才相信十年前我確實喜歡你?”
這個問題,恐怕要否認的答案,他聽著才會爽點。阮舒抿抿唇,終是選擇實話實說:“三哥的心太深,如果沒有一層層的查證,很難令人信服。”
“那傅太太現在全然信服了?”傅令元問。
阮舒心底在“全然”二字上糾結,遂遲疑住。
傅令元將她的神色收進眼裏,唇際一挑:“看來得把心剜出來捧到傅太太的麵前,讓傅太太親眼瞅個透徹,傅太太才有可能完全托付信任。”
說這話的時候,他雖掛著一慣閑散的淡笑,但目光暗沉沉的有點像是深海。見狀,阮舒的心頭亦隨之籠上來一股難以名狀的晦暗,輕閃一下眸光,她還是選擇明媚地笑笑,接口道:“好啊,我還真挺好奇想瞅瞅,三哥的心長的怎麼樣兒。”
傅令元盯著她,未再言語。
阮舒垂了垂眼簾,撥一下自己的頭發,再抬眸時,才重新留意到此時周圍的環境,竟是穿行進一條林蔭道。
應該是最近一兩年新修的,鋪了水泥,平坦寬敞,足夠車子進出的那種,兩側的路燈明亮,還有路標往裏頭指引方向。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第一次來這裏,可不知為何,對周邊的林子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蹙蹙眉,阮舒相詢:“我們是要去哪裏?”
“到了你就知道了。”傅令元賣著關子,語氣相當稀疏平常。
稀疏平常得令她隱隱嗅出一絲的刻意。
甚至刻意得有些反常。
阮舒一邊被他攬著走,一邊愈發仔細地探尋周圍。
除了路燈沒有其他光亮,前方的路叫人辨不清方向。時有林間涼涼的風拂麵。暗夜靜悄悄,傅令元的腳步沉穩,阮舒的腳步有點拖頓,隨著路程的行程,心裏有股莫名的不安愈發強烈。
盯了盯他的後腦勺,她沉不住氣地再問一次:“我們到底要去哪裏?”
話音落下的同時,原本隱在林間的一棟小別墅,在拐了個小彎之後,呈現於她的眼前。
原來是這裏……難怪她覺得眼熟……她隻來過那一次,這裏的路又翻修過,所以她剛剛未能及時認出。
嘴角一僵,阮舒臉上的所有表情瞬間退了潮,強行掙脫他的擁攬,兀自停下步伐。
“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麼?”嗓音幽冷得比此時林間的風更甚。
傅令元這才轉回身。
“你想幹什麼?”阮舒又問。
風托起她的發絲,在她白皙的臉頰邊輕輕拂動。她的瞳仁烏沉沉的,眼神平靜得毫無波瀾,但滿滿的皆是涼薄。
安靜兩秒,傅令元重新牽起她的手,仿佛未察覺她此刻的抗拒一般,如常地揚唇笑:“想了解傅太太更多。帶傅太太來故地重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