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
玄幻 武俠 都市 曆史 科幻 遊戲 女生 其他
首頁

184、哪怕一絲愧疚都沒有(1 / 3)

“老大,出事了!”趙十三的表情完全難以形容,“栗青剛才來過電話,林夫人自殺了!”

話音尚未完全落下,冷不丁傳出阮舒清冽的聲音:“她……”

傅令元急急轉身,便見她悄無聲息地赤腳踩在地毯上,一臉煞白,烏烏的瞳仁裏滿是震驚。

阮舒不記得自己走出來原本是要幹什麼,因為趙十三最後一句話入耳的瞬間,她的腦袋驟然空白。

這樣的空白一直維持到乘車抵達林宅。

傅令元在她的耳畔喚了好幾聲“阮阮”,她才緩緩地扭頭,望向車窗外的別墅。

“到了……”阮舒愣愣的。

“嗯,到了。”傅令元將她的肩膀扳過來與他麵對麵,捧住她的臉,湛黑的眸子筆直地盯對視她略微無神的鳳眸,沉聲道,“你別進去了。裏頭的事交給我處理。”

“為什麼不進去?”阮舒的眼珠子黑幽幽的,唇邊泛出一抹不合時宜的笑,“我要進去看看她死的樣子。”

很冷酷的一句話。傅令元折眉。

阮舒則帶著這抹笑,兀自推開車門下車。

宅子外守了十多個傅令元的手下,令此刻的林宅看起來更像一座牢籠。

別了別被風吹亂的頭發,阮舒斂著瞳眸,大步朝裏邁。

客廳內燈光大亮,安安靜靜的,隻有女人的啜泣聲,正是林妙芙坐在沙發裏哭。

一旁同樣在默默抹眼淚的慶嫂率先看到她,神色複雜地喚:“二小姐……”

林妙芙應聲抬頭,立馬從沙發起身,尖利的目光直直射過來:“這下你高興了?媽也死了!全部人都被你逼死了!”

她本來是要衝過來的,慶嫂及時攔住她,提醒她別激動小心動胎氣。

林妙芙一撇頭,就勢靠上慶嫂的肩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阮舒神情寂定,隻問慶嫂:“她在哪裏?”

“佛堂。”慶嫂紅著眼眶。

林妙芙又炸毛:“你滾!你想幹什麼?媽不會願意看到你的!她都死了你還來打擾她的安寧!”

傅令元拿眼神示意了兩個手下,兩個手下立即走過去,一左一右地扣住林妙芙的手臂,將她強行往二樓押。

“你們幹什麼?我是孕婦!我還沒告你們擅闖民宅!一群流氓!”林妙芙一邊扭動著身體掙紮,一邊咒罵。無意間遇上傅令元冷寒的眸光,她不自覺一個瑟縮,驀地怵住。

阮舒目不斜視地穿行過道,徑直行至最盡頭的房間門口,卻是停住,未再動。

門敞開著,裏頭熟悉的檀香氣味不住地往外冒。

“老大,阮姐。”栗青匆匆迎出來。

阮舒就那麼神色清冷地站著,眼睛虛虛地盯著門內,沒有任何反應。

栗青悄悄看了傅令元一眼。

傅令元眼眸暗沉沉的,緘默地凝注阮舒。

栗青見狀,暫且退到一旁。

隔了一分鍾左右,阮舒才繼續邁步,跨進佛堂裏。

一切乍看之下都和往日無異。

佛龕上的佛像靜默地被供奉著,莊佩妤一襲青衣跪在蒲團上,背影消瘦。

阮舒緩緩踱步靠近她,繞到她的前方。

莊佩妤的腦袋無力地往胸口栽著,像極了虔誠懺悔的姿勢,兩隻手依舊抓著那串佛珠,垂落在膝頭。

阮舒低身,蹲在她的麵前,看到她臉色發白,唇色發青。

“怎麼死的……”她的口吻無情無緒的。

“桌子上的一整瓶安眠藥都空了。”栗青指了指窗前的紅木桌。

上麵鋪滿著莊佩妤生前寫的經文。桌子旁邊還有一隻火盆,火盆裏是不知道什麼東西燒完之後留有的灰燼,顯然已經燒完很久,一點煙氣和星火都沒有。

“選擇了最沒創意但也最沒有痛苦的死法……”阮舒頗為嘲弄地“嗬”一聲,繼而問,“沒有留下懺悔書之類的?”

“沒有。”

“什麼時候的事?”她又問。

“傍晚慶嫂來給林夫人送晚飯的時候發現的。”栗青道,“一直還沒敢動林夫人的遺體。等阮姐吩咐。”

阮舒默了默,語氣無波,甚至可以說是無情:“我沒什麼可吩咐的。”

不過很快她補了一句:“通知我大伯父林承誌。”

說罷,她重新站起。

雖然隻蹲了一會兒,起身的瞬間眼前還是不可避免地黑了一下。

傅令元十分及時地摟住她。

“謝謝三哥。”阮舒閉了閉眼,複而重新睜開,眸光清明,輕輕淺淺地笑,“我看完了。現在想回家。”

“嗯。回家。”傅令元攏了攏她的頭發,臨走前對栗青重新交代了一遍方才她的話,“通知林承誌。”

阮舒看也沒有再看莊佩妤一眼,離開佛堂。

客廳裏,慶嫂見她出來,連忙喚:“二小姐!”

試圖上前的步子在發現阮舒的身旁依舊陪同著人時驟然又停住。

阮舒瞧出她的欲言又止:“怎麼了?”

慶嫂的臉上劃過一絲猶豫,終隻是問:“夫人的身後事……”

“這事兒不歸我管。會把大伯父叫回來辦的。”阮舒淡聲。

“那三小姐……”慶嫂接著遲疑。

“她的事更是不歸我管,不要再讓我重複強調了。”阮舒極其薄涼地撂話。

慶嫂神色複雜地咽了話。

阮舒沉了沉氣,再開口時,語氣平和了些,問:“她自殺前,你們都沒發現她的異常?”

慶嫂聲音有點哽:“二小姐,我之前就一直想告訴你,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夫人的胃口都很不好。你剛剛進去大概也都看見了,她整個人憔悴成什麼樣。我擔心她是不是生病,勸她去看醫生,她不願意。”

莊佩妤的憔悴,阮舒記得的,前陣子她便也察覺了……

“雖然以前夫人的大部分時間也基本都在佛堂,但至少會經常和三小姐一起吃飯,偶爾還和三小姐去後花園散步。可近期,她沒日沒夜地關在佛堂,我送進去的飯她根本沒扒拉幾口。”

“如果非要說異常,就是夫人斷斷續續地把所有的經書都給燒了。”

燒經書……阮舒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記起紅木桌旁的那隻火盆,原來燒的是經書……

“昨天早上夫人告訴我她要閉關,叮囑我不用再給她送餐,不準打擾她。她以前隻有在佛誕日才會閉關,而且最多就一天。可這一回無緣無故的,直到今天下午都沒有動靜。傍晚我和三小姐才忍不住敲佛堂的門,結果發現夫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