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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算什麼?(1 / 3)

前陣子在臥佛寺見到,他穿的是簡單的黑色海青服,尤其姻緣樹下的第一次會麵,隻將他當做普通的僧人。護摩祈禱時,傅令元揣度他在寺中的地位不低的猜測,在她陪餘嵐上山至千佛殿又與他碰麵時得到驗證。

今天,他一身亮晃晃的袈裟,十分正式,表情少了幾分慈眉善目,多了凝重肅穆,此刻正與另外三名僧人各執佛器,一同給莊佩妤誦念超度經文。從站位來看,他顯然是這場法事的主導。

她雖是悄無聲息地到,栗青卻第一時間迎出門口:“阮姐,你來了。”

想必在她出發前來殯儀館的路上,九思和二筒便已通知。

阮舒從長須僧人的身上移開目光。

緊隨栗青之後的林璞在衝她笑:“姐。”

笑容映著外頭的陽光,赤咧咧的,又叫人看著紮眼。

被他撞見來看莊佩妤的法事,阮舒並不覺得尷尬,努努嘴,示意跪坐在冰棺前披麻戴孝燒紙錢哭得紅鼻子紅臉的幾張陌生麵孔,問:“他們是誰?”

聞言,林璞的臉上反倒劃過一絲尷尬。

阮舒不解他的這副神情為何而來。

便聽一旁的栗青搭腔解釋:“是林大爺找來哭喪的人。”

阮舒恍然。原來是在為林承誌的行為尷尬,更在為她的麵子尷尬。

“主要是,做法事的時候,需要死者的親屬舉香跪拜什麼的,總得有人幫忙。”林璞有些無奈地補充。

他的措辭花了心思。用的是大範圍的“親屬”二字,可實際上應該是“子女”才最準確。

而算得上莊佩妤的子女的人,一個在戒毒所裏蹲著,一個因為懷孕不方便前來,剩下一個便是她,卻是不肯來。

死後連個燒紙錢的親人都沒有,真挺悲涼的。

既然設了靈堂,那麼任由其空蕩蕩確實不是事兒。花圈花籃可以自行填充,親屬子女亦能花錢買。

盯著那幾個人,阮舒清淡點頭:“嗯,挺專業的,哭得像死了親媽。”

“……”

這話沒法接。

栗青和林璞同時沉默。

“你爸人呢?”阮舒扭頭看向林璞。

回答她的是栗青:“幾位大師到了以後,林大爺就先離開了。他從昨天開始就在忙林夫人的喪事,今天得要去陪太太產檢,打算等明天火化的時候再過來。”

“所以其實等於喪事基本都是你在張羅?”阮舒微斂瞳。

栗青一副敬謝不敏的神色:“阮姐看重我了,我隻是給林大爺打下手,他有什麼需要我能幫的盡量幫忙而已,哪裏談得上張羅?”

客氣是這麼客氣的,但阮舒心知肚明,林承誌根本不會在這上頭花多少心思。

她當初是不願意直接麻煩傅令元,所以才吩咐栗青找林承誌,想著林承誌再不濟都會承包給殯儀館一條龍服務,之於她而言也算是省事的——反正她不可能也不願意親手為莊佩妤操辦身後事。

然而,最後仍舊不可避免地麻煩到傅令元——栗青能這般盡心盡力,毋庸置疑是得了他的叮囑。

她的事情,即便她不說,他也會當作自己的事攬在身上。

他對她的生活無處不在的布網和侵蝕,令她感到自由受限的同時,不得不承認,其實更在享受他給予她的關愛。

她偶爾陡升的強烈厭惡和排斥,或許是因為,她習慣了踽踽獨行,尚未完全適應兩個人,尚未完全學會依靠。

依靠……

之於曾經的她而言,多麼陌生又多麼可怕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