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裝傻充愣?”焦洋的語氣有點不耐煩了,“藍小姐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現在誰不知道?”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老婆這幾天生病,我帶她去一位相識的老中醫那裏看病,一直不在家,也根本沒空搭理其他的事情。”邊說著,傅令元抬腕看了一下表,比他還要不耐煩,“我老婆吃藥的時間快要到了,焦警官麻煩讓下路。否則我告你騷擾。”
窗戶縫開得不大,傅令元又有意遮擋,焦洋稍微偏了頭探了個身,才看到副駕駛座上還有人。
不過他才剛看見,原本手臂駐著的支撐驟然消失,他的身形猛地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正是傅令元不管不顧地啟動了車子。
焦洋立於原地神色沉凝,關掉了手裏偷偷捏著的錄音筆——毫無破綻,結果剛剛的一番對話什麼有價值的訊息都沒有套到。
他最近幾乎每天都來這棟別墅附近蹲守,確實發現傅令元不在,隻有陸少驄進進出出。
跟蹤了幾次陸少驄,發現陸少驄隻在陸宅和這棟別墅兩地往返,尤其每天大量的時間都呆在這棟別墅裏。
既然傅令元不在,他呆在這裏還有什麼理由?隻可能是藍沁也在這裏。
奈何他接連幾次工作失誤,尤其前往會所擅自行動的事情,已受到上級的嚴重警告,現在根本得不到支援。而藍沁上一回在機場塞給他的那個U盤,他看來看去,都隻覺得裏麵的內容是非常正常的酒吧和會所裏的運營情況,沒有什麼太特別的異樣。
忖了忖,焦洋覺得自己必須得再去向上級爭取爭取——直覺告訴他,從藍沁這裏能抓到傅令元很大的把柄!
……
“老大!”
“老大!”
趙十三和栗青同時門裏迎出來,眼神關切地瞟向阮舒。
“嗯。幫我把後麵的輪椅拿出來。”傅令元交待著,兀自抱著阮舒邁進別墅客廳,將她放到沙發裏。
他蹲在她跟前,握緊她的雙手,半是詢問半是提議:“先吃點早飯好不好?剛剛從黃桑那裏回來得著急,你還沒吃東西。藍沁就在後麵的屠宰場裏,吃完早飯我們去見她也不遲。”
阮舒沒有吭聲。
從說了那兩句的“我要見藍沁”之後,她就又陷入失語的狀態般,沉默不語。
傅令元隻當她是默認,連忙讓傭人去端粥——之前給趙十三打電話,已經吩咐趙十三親自下廚。
然而粥端來之後,她卻表現出了明顯的抗拒。
雖然是抗拒,但這是多日來她難得的反應。
傅令元沒有強迫她,放下了碗,嚐試與她溝通:“是要馬上去見藍沁?”
其他的都不怕,他擔心的是屠宰場裏的情形會嚇到她,所以之前在電話裏就吩咐過趙十三讓人把裏頭的一些不和諧因素清理掉。借由吃早飯,也能多留些緩衝的時間給負責清理的人。
阮舒仍然沒有回應,好像並沒有在聽他說話,眼睛盯著窗戶外麵,樣子看起來更像在留意外麵的什麼東西。
傅令元循著方向望出去,未看見什麼東西,不過凝了兩三秒後,發現空氣中隱隱約約飄散著女人的歌聲。
唱腔悠長婉轉,咿咿呀呀的戲詞纏綿悱惻。
傅令元略略眯眸——是戲曲,是昆曲,是藍沁在唱昆曲。
這件事趙十三彙報過,藍沁在被陸少驄折磨以外的時間裏,隻要清醒著,就會唱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