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栗青近段時間有沒有另外交代什麼?”
餘嬸似乎覺得她的問題很奇怪:“沒有的,阮小姐。那回三小姐流產,栗青轉達傅先生的意思說暫時不要去管三小姐,這事兒我已經告訴過阮小姐您了。在那之後,三小姐的一整個月子我都沒有怎麼伺候她。我瞧著三小姐不懂坐月子的一些忌諱,都忍住不去提醒她。直到差不多三小姐的月子快結束,栗青才吩咐我恢複之前的狀態。”
阮舒抿直唇線,默了兩秒,道:“好,我知道了。謝謝。”
掛斷電話,她蹙眉,凝了很久的神——林妙芙在林宅內的情況,是餘嬸負責監視,照理出了門之後肯定也有人暗中跟蹤。那傅令元一定已經知曉林妙芙和汪裳裳混在一塊兒了,他不管?
是因為沒必要管?
想來傅令元是沒能從林妙芙那兒發現什麼和兩億有關的線索,快要沒耐性了吧?
他不管,可她得管。不是為了林妙芙,而是為了她自己——她不相信汪裳裳不清楚林妙芙是她的妹妹。
就是現在不知道汪裳裳和林妙芙怎麼認識的?目前是什麼情況?
沉了沉思緒,阮舒暫且驅車打道回府。
路上便收到來自李茂的微信,告訴她不久前他去辦公室找曹旺德了,轉達了該轉達的。曹旺德隻說他會自行和她聯係。
看完內容,阮舒不禁露出果不其然的笑意。
而前腳剛回到住處,後腳便又收到來自黃金榮的短信。
自從那晚他學會了如何給她發短信之後,阮舒的短信箱裏沒其他人了,全部塞滿他的訊息。
早中晚大概三餐的時間點兒是每天雷打不動的三條,然後其他時間段就是給他自由發揮的。或者提醒她降溫了多穿點衣服別著涼,或者提醒她雖然很熱但還是別吹太多的空調,或者詢問她今天是出門了還是呆家裏,再或者,他自己在買水果的時候都能發來詢問她喜歡哪些他馬上給她快遞。
有時候細碎得真的讓阮舒特別無語。但……很奇怪,她並不覺得煩。
她不是每一條短信都能及時看到,也不是每一條短信都有給予他回複。
黃金榮對這些都不在意,還是我行我素,貌似能每天不受約束地給她發短信,就是一件開心幸福的事兒。
他的這種開心和幸福,她完全可以從字裏行間感受到。雖然隻是文字,但她看的時候,能夠自發腦補他的語氣和神情,仿佛他就站在她跟前,和她麵對麵地對話。
從來不曾想過,自己的存在能給他人帶來開心和幸福。真的是,很神奇又很微妙的一種感覺。
現在收到的這一條,阮舒點開,看到黃金榮問的是:“丫頭,不是榮叔故意催你,榮叔也曉得你大概是太忙了沒空。榮叔隻是想偷個間隙提醒你,今天是第八天了。”
什麼第八天?自然是指距離他們上一次見麵。
笑了笑,阮舒怕他著急,也不晾他,馬上就回複:“嗯。好的。謝謝榮叔提醒。我明天就去你那兒。”
黃金榮沒有多餘的話,發送過來一個高興的表情。
阮舒不禁咧嘴笑得更開——不用懷疑,他新get的這一招發表情,肯定又是找陳青洲教他的。
放下手機,阮舒把剛買的三套衣服從購物袋裏取出來,打開衣櫥,拿出衣架,準備掛進去。
冷不丁看見裏麵有兩條裙子。
是當時她從新房裏帶去陳青洲的別墅,後來又從陳青洲的別墅帶來這裏。
以前傅令元給她買的。新房裏的衣櫥,所有她的衣服,那會兒不悉數由他掌控住了?還能及時地更新。與其說是她的品味,不如說是他的偏好。原本隻穿褲裝的她,正是因此而漸漸有了穿裙子的習慣。
一開始是被迫。而不得不承認,後來確實自己也受他的影響,自行有了改變。
他的影響……
不需要了。也不稀罕。
阮舒黑著瞳仁,將那兩條裙子拎出來,走過去置於窗邊的垃圾桶,丟了進去。
抬頭時不經意望出窗外,那棵樹再次入目,沐浴在暮色四合中。
當然,樹下並沒有人。
那晚的一星紅光仿若僅是錯覺,未曾再出現過。
包括樹下,她每日晨跑路過,亦不曾再見過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