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佛寺裏就更奇葩了,竟然搖身一變成為光頭和尚,至今她都搞不懂是怎麼回事兒。
至於今天……嗬嗬,是因為知道來見相親對象的,所以特意準備的紳士扮相?
阮舒沒等他說話,馬上便自問自答:“也對,你是國際通緝犯,出門如果不變裝,怎麼躲避警察的追捕?”
聞野仿佛聽不懂她話裏的諷意似的,裝模作樣地扶了扶鼻梁上的那副金絲邊眼鏡,又摸了摸的山羊胡,問:“我這個造型如何?”
阮舒輕哧,不留情麵地潑冷水:“假斯文。”
聞野並未生氣,反而疑慮:“你不喜歡?”
隨即他很是自戀地恍然:“噢,你一定是更喜歡我原來的樣子。”
說罷,聞野摘掉眼鏡,然後拿手指沾了茶水,慢慢地將他的山羊胡一點一點地從他的臉上撕下來。
即便動作很輕,但他的皮膚難免還是被扯動。
而他撕就撕吧,還非得故意配和著他自己的動作,做出各種好像很疼的表情。
阮舒:“……”
見狀,她倒是很有一股子伸手一把邦他快速撕下來的衝動,讓他深刻地體驗體驗什麼是真正的疼。當然,畢竟隻是衝動,她並沒有。隻是全程冷漠臉地喝自己的茶。
待她再掀眼皮子看他,是因為他吹起了口哨。
他的假發沒有摘,還在,依舊油亮油亮的。此刻他正邊吹著輕快的曲調,邊把茶水麵當作鏡子,對著在打量自己的臉。
整理完畢後,聞野抬頭,這回沒有問她的意見,而是忽地喚:“呂品。”
立刻地,包廂的門先被輕叩了三聲,然後守在門外的他的那個手下又打開門,停留站定在門口:“Boss。”
阮舒不由在心下一哂——噢,原來他叫“五張嘴”……好名字……
“我現在看起來怎麼樣?”聞野問。
呂品伸出大拇指做出手動點讚的姿勢,由衷回答“再沒有比Boss更帥的男人了。”
阮舒:“……”
怎麼感覺,是白雪公主的後媽在問“魔鏡魔鏡,誰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OK,你可以出去了。”聞野揮揮手,顯然十分滿意這個答案。
呂品什麼也沒說,應聲又離開包廂。
阮舒算是瞧出來了,敢情這對主仆經常玩這個一問一答的遊戲……
“你怎麼不幹脆把你的美瞳也摘下來?”她斜斜地睨他的黑眼睛,默默地在心底回憶著,C’blue和江城時,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其餘幾次見他,他都和今天一樣。其實現在她反而搞不清楚,他原本的眼睛究竟該是哪種顏色。
聞野正給他自己換了個新的幹淨的茶杯,聽言反問:“你喜歡我的眼睛是哪種顏色?”
兩次了。兩次他都用“你喜歡我怎樣”的句式,這令阮舒特別反感,很想直接告訴他他整個人都讓她覺得討厭。
不過現在她已經從方才乍見之下的不淡定中緩過來,冷靜之後並不想在他這個無關緊要的人麵前表露出太多自己的情緒,於是選擇直接忽略他的問題,提醒他道:“你自己說的,喝完這壺茶,就各走各的。”
聞野看她一眼,悠哉悠哉地也提醒她:“你漏了一小句,還得補上‘相完這場親’。”
阮舒蹙眉:“相親結果不是已經有了?我太醜了你看不上。”
後麵半句她實在說不出口。
聞野不疾不徐:“但相親的過程還是得有的。”
不等阮舒拒絕,他緊接著道:“來,來相互了解點對方的情況吧,如何?”
“如何”兩字根本沒有發揮它的作用,因為立刻地,他就率先問話了,重新質疑:“你和你老公離婚了?”
阮舒麵無表情,懶得理他,自顧自喝茶。
聞野貌似根本也不需要她的答案,啜了一口茶,道:“該你問了,想了解我什麼?”
阮舒對他根本沒有任何興趣,本想繼續保持沉默,不過又確實有件事好奇。當然,好奇的不是他。
“你的幹爹是什麼來頭?”
這事兒其實回頭問黃金榮也可以。但她決定要不理黃金榮,以表示她對這件事的生氣程度——虧得他一把年紀了,今天幹出的這件事實在太不靠譜!
聞野笑了笑:“我幹爹不是什麼大人物,沒什麼來頭。反倒是你幹爹,什麼來頭?”
嗯?他不知道他幹爹的朋友是黃金榮?阮舒稍稍怔了一怔——所以他和她是相互不知道各自幹爹的朋友是誰?這會不會太荒謬了……
包廂的門在這時再度被人從外麵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