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於背後攥起顫抖的手指,強忍住內心的恐懼。
如果精神病院裏那個毀容的男人真的是林璞,那麼,真正的林璞變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豈不代表是麵前的這個人所為?!
早在她剛懷疑他是強子時,她便猜測過,他之所以會和林璞長得一樣,多半是去整過容。她甚至也猜測過,真正的林璞是否遭遇了不測。
可當事實擺在麵前,她發現難以接受——怎麼會那般殘忍?那般殘忍……
“姐……?”林璞從椅子裏站起身,深深地皺眉,朝她走過來,口吻關切,“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麼?你的臉色看起來特別糟糕。”
阮舒站定,沒有再避開他,臉上表現出一副難受的神色,捂著心口,虛著氣兒道:“我是有點不舒、服,心口發悶,好像是剛剛日料店裏的三文魚不太新鮮。”
林璞聞言表情一陣緊張,忙不迭扶住她的手臂,把她往沙發帶:“你快先坐下!”
“除了心口發悶還有其他什麼症狀麼?會不會食物中毒?”問著,他提議,“要不我現在馬上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阮舒輕輕搖頭,看著他笑了笑,“隻是一丁點兒不舒、服,不礙事的,你別把我當成好像什麼急症重病似的。這不坐下來緩兩口就好多了。”
“真的沒事?”林璞還是非常不放心。
阮舒唇角微彎,任由他打量。
見她的臉色好像確實恢複了,林璞表情稍鬆:“我去給姐倒杯水。”
“別了。”阮舒謝絕,從沙發起身,“我準備回去了。你不用麻煩。”
好不容易找借口來他的公寓,剛剛本打算多呆的,如今這情況,她心裏沉甸甸的裝滿了事情,一刻也留不住了,隻想馬上離開,否則她無法保證自己能在他麵前繼續壓抑住真正的情緒!
太驚悚了。
實在太驚悚了!
她現在盯著麵前這個的男人,一想到他的這張臉皮是假的,汗毛便不自覺豎起。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明白他假冒林璞的原因——是的,是假冒。之前她認出他的胎記時,她尚懷疑他本人是否知道自己是強子而非林璞。今天,就在剛才,既然得知了真正林璞的去處,她已基本能夠確定,麵前這個人是在有意識有計劃有目的地冒充!
首先強子當年沒死就是一個非常大的問題;沒死之後消失了這麼多年去哪裏又是一個非常大的問題;現在好好的一個人,卻整容偽裝成另外一個人生活,再是一個非常大的問題。這背後該存在著怎樣大的陰謀!
“姐你這麼快要走?”林璞的語氣裏儼然諳著挽留。
“嗯,我明天還得早起繼續忙辦公間裝修的事宜。我不是說過,正好在這附近的家具城,所以瞅著縫隙找你出來,省得你又抱怨我不待見你。遊戲攻略你也邦我拷好了吧?”阮舒維持著笑意,覷了一眼電腦屏幕。
“拷好了。”林璞走回去電腦,彎身點擊鼠標,道,“姐,你以前的郵箱還用著吧?我發你郵箱裏。”
“嗯。”阮舒瞳仁烏烏,盯著他的後腦勺,神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