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
玄幻 武俠 都市 曆史 科幻 遊戲 女生 其他
首頁

361、愛情還是魔鬼(2 / 3)

栗青稍一愣:“為什麼是譚母?”

出口後他便立刻察覺自己蠢——譚飛和自家老大以前是混一個圈裏的人,當然有所了解……

傅令元在腿上掂著手機,沒有說出口的是——譚飛這次陷害阮舒,走至此,肯定還有後續,因為譚飛真正想要報複的人是他……

……

拘留所,九點結束看電視,九點半統一打鋪睡覺。

阮舒沒的睡,因為白天丟針的事,她得值班,就蹲在那個一米左右的走廊上。

晚上每個房號裏都是需要有人值班的,防止有人自殺、逃跑或者行凶等突發事件。一般是每個人輪著來,每兩個小時換崗一次。阮舒被罰四個小時,等於被人的兩趟。

前兩個小時和她一起值班的人不太搭理她。後兩個小時的,恰好是白天繡花時坐她身邊的那個女人。

女人年紀不大,也就比阮舒長個幾歲,話多,而且愛抽煙。別問為什麼在拘留所裏還能有煙抽,隻要家裏人往裏寄錢,在裏麵完全可以過得很好,基本什麼東西都能買到。隻要別當著管教的麵,來檢查的時候藏好了。

她好奇的是阮舒怎麼殺的兩個人,阮舒頭疼得厲害,也不愛搭理,摸著對方的性子不是胖女人那種挑事的,便沒怎麼回應她。

但這並不影響女人自說自話,像是難得找到個樹洞,打開話匣子停不下來,幾乎將這號房裏的人為什麼進來、呆多久了,全都數著講過去一遍。

夏日的夜晚,周身全是蟲鳴蛐響,比馬以那兒還要清晰入耳。阮舒半闔著眼皮,聽著她絮絮叨叨,有一搭沒一搭地接話:“那你自己呢?”

聊起她自己,她就更來興致了:“我啊?姐姐我其實是個小三。我男人大我十幾歲。他是有老婆的,不過和他老婆沒感情,他老婆也知道我的存在,睜一隻閉一隻眼,不幹預的。所以我男人大多數時候和我住一起。”

“他在外麵給我開了店,買些雜物。他自己是個搞販、毒的。我知道販、毒是違法的,可我就是願意跟著他。就是有一次他出了事,被警察逮捕前讓我把他的一盒子毒、品藏起來。我當然得邦他。結果第二天警察連同我一起抓了。”

“我已經在這裏麵呆了八個月,我爸媽都在外麵盡全力地邦我,程序已經快要走完了,就等最後開庭判決,我應該就會轉去監獄。不曉得會關幾年。不過沒關係,我男人現在和我們關在同一排監室的,雖然見不到麵,但我們是在一起的。”

“他是我愛的第一個男人,也是我愛的最後一個男人。我家人說我執迷不悟,那是他們年紀大了不懂我們年輕人的愛情,妹子你說是吧?”

阮舒在聽她講前半段的時候就睜開眼睛了,有須臾的愣神。因為她莫名想起了莊佩妤。想起莊佩妤也是小三,想起莊佩妤死都要邦陳璽守住那兩億的毒資……

繼而阮舒則想到了她自己。愛上的也是一個警察穀-欠除之而後快的社會毒瘤。

那日傅令元問她的時候,她分明答得堅定,可現在聽著這個女人的經曆,她發現自己一點兒都無法感同身受,反而覺得這個女人傻。

很多時候女人所以為的愛情,或許其實是魔鬼吧……

思緒混亂,頭漲痛,喉嚨也火燎似的。

阮舒想喝水,去拿自己的那兩個礦泉水瓶大的塑料水壺時,才記起早就沒有水了。

其實每天這些水量本來就不夠一個人用,其他人都已經習慣了,用完了水壺的水,都是去自來水管接涼水。

阮舒也隻能如此,扶著暈乎乎的額頭,有樣學樣地走去廁所那兒的水龍頭。

耳中在這時捕捉到房間裏的細微嗚咽。

循著聲音望去,非常輕易地就找到那個在通鋪上翻滾的女人。

好像是喉嚨裏卡了什麼,掐著脖子一副難受的模樣,眼睛都開始翻白。

這是……

阮舒尚未能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和她一起值班的那個女人撞開她衝過去,房間裏的警報驟響。

全部的人都被吵醒,管教亦迅速地進來,將那個打滾的女人粗暴地直接拽到地上,手伸進女人的喉嚨裏死命地摳,摳得她滿嘴的血,滿屋子也回蕩開女人的嘔吐聲,折騰了許久,終於吐出了一根針。

阮舒的臉一白——正是她白天丟掉的那根。所以是被偷偷藏起來留著自殺用?

針雖吐出來了,但事情並沒有就這麼算了,三四個管教聯手,攥自殺女人的頭發,用鞋底子不停地抽那女人的臉,打得女人跪地求饒,涎著嘴裏混雜著血的嘔吐物,拚命地喊著“以後再也不敢了”之類的話。

管教們打了很久,其他人全部都事不關己,有的甚至繼續睡覺,可見都已司空見慣。

阮舒從未親眼見過這種事情,隔得遠遠的,看得有些呆愣。

最後,管教給那個自殺的女人雙手各帶一個手銬,把她銬在窗戶的欄杆上,身體吊起的高度刁鑽使得她恰恰隻能踮著腳站立。

回去走廊上繼續值班,阮舒看到那個自殺的女人根本站不住,手銬緊緊地箍在她的手腕上,勒出紅痕,估計很快就會勒破皮肉,勒出血。

總算明白,為什麼白天丟了針,號長那麼嚴厲……

和她一起值班的女人立刻就這事兒又嘮嗑上:“這裏是什麼地方?怎麼可能讓你尋死?以為自殺了能博得人的同情?自己管的號子裏要是有人自殺,管教是要負很大責任的,甚至飯碗都不保,剛剛就是個教訓。如果要自殺,要麼死透了,否則一旦被抓住,就會像這樣被毒打,被掛在那兒示眾。”

說這她便抬起她自己的手,示意她腕上的一條醜陋的疤:“這我剛進來的時候,自己偷偷撿的鐵片,蹲廁所裏磨半天,磨鋒利後割腕,結果累得半絲沒死成。當時傷口不是特別深,號長怕宣揚出去了容易招惹是非,用平時藏的止血藥給我敷上再簡單用布條包紮了下,每天我照樣還是該繡花繡花,該幹活幹活,時間久了覺得手腕都快斷了好像不是自己的。但能怎麼辦?隻能怪自己一開始傻。”

“所以,妹子啊,千萬不要有自殺的念頭。這裏不會讓你死成的,人生就是邊聽天命邊熬過來的。”

聽完這番好心好意的語重心長,阮舒不合時宜地笑了,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手腕上被梵文畫符蓋住的那道疤,淺淺彎唇:“大姐你多慮了,我就這點事兒,不會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