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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浮生一場夢(2 / 3)

這話正戳中晏西的心窩,他未再與她客氣,由衷地道了謝,回去房間。

十來分鍾的功夫而已,傅清辭的額頭上又出了不少細汗。她雙眸閉闔,眉心緊蹙著,不知是因為身體難受,還是在夢靨。

晏西握住她的手,想起早上他小大人似的追問黃阿姨關於媽媽的情況時,黃阿姨告訴他,“你媽媽不願意去醫院,你的小妹妹可能要沒有了。”

小妹妹真的要沒有了……他頗為難過。

不多時,他發現傅清辭的眼睛微微地睜開,眼角明顯泛著水光,流開細細的水痕。

“媽媽……”晏西伸出手指去給她抹。

傅清辭凝著他,卻是低低地喚:“陳青洲……”

晏西不禁眼眶泛紅,緊了緊她的手,虛虛地將臉枕到她的小臂上。

傅清辭尚陷於虛實交替的夢境裏,夢境裏是她所以為的她和陳青洲的第一次見麵。

那會兒她剛從警校裏畢業出來沒多久,尚未調入緝毒大隊,隻是一名普通小幹警,事事都積極努力,爭取衝在最前麵。

有一回,因破案需求,隊裏打算出動一名女警假裝成夜總會的小姐,進入目標嫌疑人所在的包廂。

傅清辭自告奮勇。她雖是個菜鳥警花,未有充足的實戰經驗,但在警校時成績優異,隊長對她是信任的,並且考慮到她是陌生麵孔,在當時的所有警員裏,也是最合適的人選。

警隊打點妥善後,她混在同行的另外四名小姐當中,偕同著順利進去包廂。五個人拉開站成一排,如同待售的商品一般。

她迅速便從中找出目標嫌疑人,但目標嫌疑人好像並無心在玩女人上,沒有怎麼放注意力過來,而是與另外一名坐在最裏麵、隱在晦暗光線中的男人說話。

其他兩三個男人的目光則在她們的身上轉悠,頗為地下流地看她們裹出來的胸和露出來的大腿,其中一個男人甚至從座位裏站起,走到小姐們麵前,從第一個開始,挑肥揀瘦地做評價,還把手直接伸進小姐們的內衣裏捏,問小姐是不是隆過胸。

這情況令她有些手足無措,因為原本告訴她,全都安排好了,進包廂後,小姐們就會直接各自分配給幾位男人,她隻要順其自然地坐到目標嫌疑人的身邊即可。

她彼時就站在倒數第二個,眼看著男人也走來她的麵前打算伸鹹豬手,她不禁心裏打鼓——其實早做好了可能會被揩油的準備,但事到臨頭,她腦袋放了空,一時之間找不出合適的機會和理由躲避。

就是在這個時候,那位坐在晦暗之中的男人忽然指定了她,出聲道:“你過來。”

鹹豬手男當即停下動作,表情詫異無比,其他幾位更是如此,均麵露意外。

“二爺,您對這個女人感興趣?”鹹豬手男人確認著問,語氣和表情一樣難掩不可置信。

“怎麼?有什麼問題?”男人反問。

“沒!沒問題!”鹹豬手男把頭搖得似撥浪鼓一般,立刻喊她,“還愣著幹什麼不快點過去?”同時眼睛比方才還要仔仔細細地端詳她,似要探究她有何過人之處似的。

她心裏已根據眾人的反應判斷出,男人應該是這個包廂裏身份最高的。每個人對他的態度貌似都帶著恭敬和小心翼翼——情況又不對勁了,和進來之前隊長所告訴她的明明不一樣!

見她不動,帶她們進來的媽媽桑代為道歉說她是新來不懂規矩,然後便對她使眼色。

深知她如果當下翻臉簡直是自尋死路,忖兩秒,她順應形勢走過去,落座他的身側。為了貼合自己的小姐身份,她主動為他倒酒,並與他搭話著問:“大老板您喜歡紅酒、香檳還是威士忌?”

他沒回應她。

她抬頭,與他清黑的眸子對視上。她也是在這時才有得以看清楚他溫文儒雅的模樣,略微意外他的年紀,竟然並不大,目測和她或許差不多。

他目光深深盯著她的臉,卻是突然伸出手指抹了一下她的眼影,還挑了挑她所戴的酒紅色的假發,發表評價:“這個妝不好看。”

她“……”地懵住。

而緊接著,他的手指又伸到她的左邊耳朵上,捏了捏她的耳釘,稱讚似地說:“這個挺好的,適合你。”

他指尖似有若無的觸碰令她想要暴動,聽到他的話之後,她的神經不由緊緊繃起,不為其他,而是……她的耳釘上裝了竊聽器……剛剛好就在左邊……

最重要的是,不知是否錯覺,他的口吻給她一種別具深意之感,好像她完全被他看穿似的。

她心生警惕,一瞬不眨地盯住他的臉,試圖從他的神情進行更準確的判斷。

他已從她手中接過酒杯,淡淡一笑,半是糾正半是自我介紹道:“我不是什麼大老板,我叫陳青洲。”

陳青洲……?她隻覺這名字略微耳熟,奈何一時半會兒記不起來。

他喝完酒,把酒杯放回桌麵上。

之前其實已接受過簡單的培訓,了解過陪酒的小姐應該做些什麼,他三言兩語之後,她莫名其妙就不知該如何正確反應,頓了頓,暫且捺下心緒又繼續倒酒。

陳青洲很給她麵子,她倒,他就喝。

然後她發現包廂裏的其餘幾個男人都在盯著她和陳青洲看,連話都不說了,目標嫌疑人亦如是,滿是好奇一般。

氣氛著實詭異……直覺判斷她可能得先退出去,彙報情況後和隊長另作商量。

思忖間,腿上驀然蓋上來一件男士外套。她怔怔轉眸,陳青洲並沒有看她,兀自和目標嫌疑人續上了先前的話題。

其餘幾個男人因為陳青洲的這個小動作紛紛挪開了目光,再也不看她了,和各自身邊的小姐劃拳搖色子,恢複她們進來之前的活絡。

盯住陳青洲的側臉,她疑慮地顰眉,原本抓在裙子上的手倒是緩緩鬆開了——裙子偏短,坐下之後更是往上縮……

當然,這種服裝,是她這輩子僅有一次的嚐試。陳青洲倒是記得不能再清楚,以致於後來兩人正式交往,他首先提出的要求就是不允許她再為了警隊的工作易裝成此類工作者,再後來,連易裝都禁止了,隻因為她和其中一名男警員假扮成情侶被他發現……這些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