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未因此丟掉清醒和理智,冰冰涼涼道:“別光說莊家能帶給我什麼,你們不可能平白無故找我去享福。”
言外之意便是又在嚐試探問,他們急切地找她去莊家的意圖。
然而,莊爻還是照常不變的那句話:“姐,我們不會害你。”
阮舒唇角一哂,不予回應,抽回自己的手,一聲不吭地率先回到車上。
待莊爻也上車,她漠漠地說:“救出榮叔,我就和你們一起去江城。如果連救黃金榮的能力都沒有,你們也沒多大的本事值得我投奔。”…………
呂品將竊聽到這句話一字不漏地轉述給聞野。
聞野單手撐在榻上支著腦袋,側身而臥,打了好幾個嗬欠,先評價道:“我都睡一覺了,劇情才進展到這兒?陸振華也太磨嘰了,他這十年老大是怎麼當下來的?”
其實怨不得陸振華磨嘰,他要令人信服地處理掉陳青洲,整個過程確實非常一波三折,何況陳青洲並非吃素的,中間又發生了些意外。呂品深知聞野不耐煩的性子,並不與他解釋這些有的沒的。
“老天爺是公平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如Boss這般英明神武。”——頗有吹須拍馬之嫌。
聞野嗤聲:“如果所有人都和我一樣,世界豈不得亂套了?”
未再繼續自我感覺良好,他又得出結論道:“那女人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我在逼良為娼麼?”
呂品:“Boss當然沒有。Boss是在為阮小姐指明哪兒才是宏寬大道。”
聞野再接著道:“她質疑我們的能力?Kidding-me?她沒搞清楚現在的情況是她窮途末路求我們幫她?嗬嗬。”
上一秒還在冷笑輕嘲,下一秒他無縫轉接出一股子的饒有興味兒:“這樣才對,就算求人,也不能有求人的姿態,而反要拿出別人求她的氣魄。”
呂品:“……”
能將一次彙報的內容拆解開來四段並分別用四種情緒自然演繹,除了自家Boss,也是沒sei了。
甚至從最後一句話的口吻中聽出了一丟丟疑似女兒如他所願長大成人的欣慰自豪之感?
當然,他可沒敢把這種找死的話坦誠以告,問他確認:“Boss,要著手準備救黃金榮?”
聞野拿小指頭掏了掏耳朵,卻是道:“假臉鬼的親爹,假臉鬼自己看著辦。”
…………
陸少驄剛在病房內安置好,焦慮的餘嵐便在汪裳裳的陪同下匆匆趕來。
看到陸少驄的整條右手臂被包紮得密密實實,尤其他的臉色難看,臉都跟脫了形似的,餘嵐尚未反應什麼,汪裳裳率先撲倒在床邊嚎啕:“表哥!”
“哭喪呢?”陸少驄掩蓋不住煩躁,“我還沒死!”
聲音中氣不足,顯得頗為虛弱。
汪裳裳聞言識相地壓低音量,轉為嚶嚶泣泣,眼睫帶淚地將床邊的位置讓給餘嵐。
餘嵐站定著,仔仔細細地打量陸少驄,表麵上看起來比汪裳裳鎮定許多,畢竟她呆在陸振華身邊數十載,沒少見過風浪。但終歸是心疼自己的兒子,眼睛在所難免泛了紅。
“哪個人不識好歹,這麼晚了還把你吵醒?”陸少驄掃視房間裏的手下,非常不高興,旋即安慰餘嵐,“媽,你別嚇到,我沒有大事。”
他額上冷汗涔涔,邊說著,抬起另外一隻沒有受傷的左手,伸向她。
餘嵐上前一步落座,握住他的手,扭頭問手下:“找醫生來給他止痛。”
手下匆匆跑出去。
另外一名手下則在這時進來,向傅令元彙報:“老大,黃金榮在病房裏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