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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1、夢裏無人(1 / 3)

夜裏睡覺,阮舒始終重複一個夢境。

是莊佩妤在佛堂裏自殺的場景。

一開始明明一切都很正常,她跪在佛像前的蒲團上,就著萬籟俱寂的夜,閉闔雙眸,嘴唇嚅動,手中攥著佛珠一顆緊接一顆不斷地撥動,然後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停下來動作,睜開眼睛,目光直視佛像。

彼時的她已如凋零的風中殘葉搖搖欲墜,青衣在身卻骨瘦如柴,眼睛周邊也凹陷下去,憔悴無比。

就那麼呆滯地凝注佛像片刻,她倏爾笑了……

“……”

阮舒從床上坐起來。

身上全是黏糊糊的汗,腦中最後停滯的畫麵裏,莊佩妤的腦袋無力地栽在胸口,像極了虔誠懺悔的姿勢,兩隻手依舊抓著那串佛珠,垂落在膝頭。

莊佩妤……

阮舒對自己的這個母親,感到前所未有地困惑。

睡前關了空調。如今密閉的空間裏沒有通風,空氣悶窒得幾乎停止流動,喉嚨幹幹的,每一口呼吸都很擁擠。

光著腳踩上地板,她行至窗前,打開窗戶,深長地吸一口氣,外麵湧進來的細密的涼潤慢慢浸滿肺葉,將夢境所帶起的些許躁動情緒稍加撫平。

口幹。

原先擱在床頭的水杯已空。

阮舒帶上杯子走出主臥。

外麵的兩張床,上鋪是空的。下鋪的莊爻第一時間察覺動靜:“姐,怎麼了?”

留意到她手中的杯子:“要喝麼?”

他站起身要接過:“我幫你。”

“不用。”阮舒避開,兀自走向廚房。

莊爻跟在她身後。

阮舒打開冰箱倒冰水。

莊爻提醒:“姐,喝溫的吧。”

阮舒不予理會,繼續自己的動作。

莊爻無奈,隻能眼睜睜看她半杯涼水下肚。

卻聽她忽然問:“為什麼不救她?”聲音仿若滲透著冰水的涼意。

莊爻一時沒反應過來。

阮舒轉過身,黯淡的燈光之下,兩隻眼珠子異常地黑:“你洞悉佛堂裏發生的一切,看到她自殺,為什麼不救她?”

莊爻怔住,感覺這一刻在她的目光之下,自己無所遁形。默兩秒,他道歉:“對不起,姐。我沒有時刻守在監控前麵,是之後才發現的。”

他這算承認了,承認佛堂的攝像頭確實是他所安裝的。

“那麼她的其他異常呢?”阮舒幽聲質問,“三天。她把她自己關在佛堂裏整整三天,抄經文,燒經書,那三天,哪怕一秒鍾,你都沒有在監控之前?”

她原本不在意的,可此時此刻,她捺不下心裏的一股衝動,大有不依不饒似的架勢。

莊爻無從辯解,能說的依舊隻有三個字:“對不起。”

手指在杯壁攥得緊緊的,阮舒舒緩著整顆心髒的緊縮,問:“你整容成林璞,潛入到林家的目的,是為了確認莊佩妤作為莊家人的身份?”

“不完全是。”莊爻比聞野利爽不少,但依舊是講一半藏一半。

“你和林翰在監獄裏認識的?”自從知道林翰是他殺的,阮舒便想搞清楚了。

“是。”莊爻點頭。

“意外,還是蓄意?”她傾向前者,否則為了和林翰套近乎而犧牲自己的人身自由,代價無疑太大。

莊爻的回答也證實了她的猜測:“我比他早進去。”

“後來得知他是林家人?”阮舒顰眉,“也是通過他了解到林家的信息,發現莊佩妤在林家的?”

“姐……”莊爻麵露一絲為難。

阮舒止住,換了個問題:“我是陳璽的女兒,你是通過莊佩妤和傅令元的對話得知的?”

“是。”莊爻承認。

“我郵箱裏的兩段視頻,是你截取攝像頭裏的內容之後發給我的?”

“是。”

雖說早已心中有數,但今天才算真正得到他本人的確認。

阮舒直勾勾地盯他數秒,再問:“你特意發給我那兩段內容,是為了挑撥我和傅令元的關係?”

“不是挑撥。是呈現給你事情的真相。”就像先前承認他們特意在陳青洲結婚當天放她下山一樣,莊爻還是那般大大方方,理直氣壯,“我說過,我後來發現傅令元不適合你。”

“你是不是也和聞野一樣覺得我傻,覺得我賤,連逼死自己親生母親的仇,都可以不和傅令元計較?”

“沒有。”莊爻回答得快而確定。

“可我現在回頭想想,覺得自己就是那樣的。”阮舒嚅喏,聲音忽而低了。

莊爻見不得她因傅令元而失落的模樣,想再說兩句。

阮舒卻沒給他機會,率先一步掠過他,飄回臥室。

…………

很奇怪,房車就這麼停靠在沙灘兩天,竟然也無人前來驅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