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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4、你在,就能阻止?(1 / 3)

四目相對的一瞬,莊爻微微一怔。

“姐,你什麼時候醒的?”

阮舒沒有回答,反問:“這幾天去哪兒了?”

“出門辦事。”

“什麼時候回來的?”

“早上。”略略一頓,莊爻露出濃濃的愧疚,“對不起,姐,是我回來晚了!沒能及時保護到你!”

阮舒看著他,眼神古井無波,不冷不熱。

頃刻,說:“你在,就能阻止嗎?”

好似平淡無奇的問話,卻又似別具意味的探究。

四周靜了靜,空氣裏仿若有種窒息感。

莊爻的表情極為複雜,除去原本的愧疚,還摻雜了疑似自責、痛苦、心疼、憐惜、無奈……等等其他。

他覺得應該給予回應,張了張嘴,能和不能兩種答案都無法說出口。

阮舒則率先淡靜地轉臉,轉向有窗戶的那一邊,視線凝在那束向日葵上,換了個話題:“隋潤東死了嗎?”

“沒有。”莊爻的字眼幾乎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

“具體什麼情況?”阮舒又問。作為受害的當事人,情緒可能顯得過於平靜了些。

“做了手術。”莊爻語氣冰冷,至於“下麵穿了,蛋沒了”這兩句,措辭太粗鄙,他不願意髒了她的耳朵,而簡單道,“人還在昏迷,沒醒。”

“謝謝你的槍。”阮舒淡聲。

那把袖珍手槍,還是當初他帶她去靖灃找陳青洲,下車之前,他擔心她危險,給她防身用的,後來一直沒收回,留在她手裏。

從住進莊宅的第一天起,她就藏在她的枕頭底下,每天晚上枕著睡覺,為以防萬一,必要時候用它來嚇唬人,也可以讓自己更有安全感。

猶記得剛拿到槍時,她十分堅定,自己絕對不會真的開槍。

可事實上,早在之前,她就用這把槍打穿了車窗玻璃,威脅莊爻停車送她回海城。

相距三個多月後,她又用這支槍傷了人。

第一次打車窗,她還是害怕的。

第二次傷隋潤東……

她回憶當時的自己,扣下了扳機那一刹那,完全沒有猶豫,隻想隋潤東去死。

去死……

或許她該慶幸,她沒有直接對準隋潤東的心髒……

果不其然,但凡有了第一次,必然就有第二次,且循序漸進。

說不準,到第三次,她真的能夠平靜無波地殺人,如同屠夫宰牲口那般,眼睛不眨一下。

會有那麼一天嗎……阮舒闔了闔眼,手指在被子下輕輕蜷縮,攥住床單。自己是不是會就這樣一點一點地逐漸適應,習慣……

“我需要負法律責任嗎?”她問。

“姐你不用擔心,就算你昨天晚上真的殺了隋潤東,也根本不是問題。”

莊爻的回答完全在她的預料之中。

“隋潤東不是都被送來醫院了?”她又問。

槍傷和普通傷區別很大,一般情況下,院方不僅會探究,而且會聯係警察。

“姐,這點事兒,莊家輕輕鬆鬆能擺平。”莊爻聽言冷聲,“隋家也沒那個膽量敢拿這種事到警察麵前鬧。莊家更不會給他們機會。”

“隋潤芝現在人在哪裏?”阮舒微抿唇。毋庸置疑,若非沒有隋潤芝的配合,隋潤東一個人不可能做到這種地步。

“暫且被關押在莊宅的小祠堂。”莊爻斟酌著說,“畢竟是家醜,也對姐你的名譽有傷害,所以莊荒年沒有大肆驚動族親。他說等姐你醒來以後,來問姐你的意思。如何處置,全憑姐做主。”

“不要拿這件事來煩我。愛怎麼處置怎麼處置。”阮舒拒絕,轉瞬跳話問,“榮一人在哪裏?”

“病房外麵守著。”

“麻煩幫我叫他進來。”阮舒神色頗為疲累。

莊爻目光深深凝注她,指了指病床頭:“家裏的傭人給姐熬的湯,姐你一會兒記得喝。”

“嗯……”阮舒應得似有若無。

莊爻一聲不吭地離開。

不消片刻,病房的門重新傳來動靜。

榮一進來後停留在門口,卻是站定不動:“大小姐……”

自責和愧色毫不遮掩,臉上分明寫滿類似“我無言麵見您,我該以死謝罪”的表情。

阮舒並沒有怪罪他,隻朝他有氣無力地伸出手臂:“我想起來。”

“好好好!”榮一這才立刻三步並作兩步迅疾行來,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並往她的後腰塞好軟枕。

阮舒吸了吸塞得厲害的鼻子:“我感冒了?”

“是的大小姐。”榮一心疼得眼眶發紅,“隋潤東給下的藥,藥性不是特別厲害。醫生給大小姐您打過針,沒事了已經。就是您衝了冷水,還吹了冷風,燒到今天早上七八點剛退的。”

藥性不是特別厲害,阮舒早有感覺,至少比起很早之前譚飛喂藥給她後她的全然斷片兒的反應相比,確實挺弱的。所以昨晚她的意識得以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醒,不單單靠她的個人意誌和厭性症的作用。

“你呢?你沒事吧?”她關心榮一。

榮一當即狠狠地甩自己兩個大耳刮子:“是我疏忽大意!是我保護不周!”

一記起那碗醒酒湯是他親自監督她喝下的,他就恨不得抽死自己!

他下定決心:“往後大小姐您的吃喝,我再也不假手他人了!”

阮舒沒有怪罪榮一。

也怪罪不了榮一。

早些時候剛住進莊宅,其實方方麵麵都特別謹慎小心的,自然包括最重要的飲食,榮一最擔心出問題。

但她清楚自己目前在莊家尚存利用價值,考慮到聞野暫時不會令她出事,她也想不到有什麼可做手腳的。加上彼時見榮一人手不足,每天要盯的事情太多,太累人了,所以主動減輕榮一的負擔,讓他無須浪費太多時間在瑣事上。

事實上三個月以來,莊荒年和隋潤芝也確實不曾有動作。更是叫人放鬆警惕,今次才給了隋潤東可趁之機。

如此追究起來,非得怪罪,反而要怪罪她自己。

斂下心思,她細問:“你昨晚在我的臥室外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