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野笑了笑,還挺驕矜的,又問:“知道上麵的梵文是什麼意思嗎?”
嗯……?阮舒顰眉:“不知道。”
“想知道嗎?”聞野儼然一副“來問我啊~快來問我啊~我來滿足你的好奇心”的表情。
阮舒坐回椅子裏,拉好自己的袖子,不甚在意地說:“沒興趣。”
聞野:“……”
莊爻便也就忽略掉聞野,和阮舒一樣,繼續早餐。
呂品站定在聞野的身後,眼觀鼻鼻觀心,從方才起就一聲不吭,隻當作沒有發現自家Boss臭得不能再臭的臉。
不過沒多久,阮舒出聲把呂品的存在感拉回來:“你好久沒有向我彙報榮叔的情況了。”
聞野欠欠地插話:“那個病老頭能有什麼情況?肯定老樣子,每天都在等死。”
榮一麵露怒色:“你講話給我小心點!”
“噢?要怎麼小心?你算哪根蔥?還‘給我’?”聞野冷笑,“時間久了,你都忘記了你那條爛命當初是被誰撿回來的?”
“擺正你自己的位置。否則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馬上消失,看你還怎麼一天到晚開口閉口‘大小姐’。”
榮一聽言怎麼可能爽?但聞野的警告又偏偏掐中了他的三寸。本就如此,如果不是因為怕自己無法呆在阮舒身邊,他怎麼可能甘願每天在聞野的眼皮子底下敢怒不敢言?
莊爻在這時抬眼瞥了聞野一眼。
聞野留意道:“怎麼?不是不認那個爹嗎?看我做什麼?”
“你今天吃炮仗了?”莊爻反問,“見誰就轟?”
呂品躲在後頭不禁要衝莊爻伸大拇指——果然是小時候一起生活過的人,彼此了解,一針見血就點出來了。
聞野雙手抱臂:“我就是不爽,想轟人又怎樣?”
阮舒清冷平靜的聲音插了進來,卻並非理會聞野或者莊爻,而重新詢問呂品:“榮叔的最新情況?”
聞野和莊爻均靜下音。
呂品感覺自己好像一下子成為焦點,竟少有地小小地緊張,清了清嗓子彙報:“回姑奶奶,上一回告知過,黃金榮很積極地配合醫生的治療,療效也很好,病情有所控製。暫且目前的狀況而言,可以多撐半年的壽命。”
多撐半年……阮舒感覺一直堵在心口的那塊大石頭稍稍鬆了一條縫。這大概是近期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榮一同樣喜形於色,通過空氣傳到她這兒來了。
阮舒問得仔細:“陸振華都不管他的嗎?還有陸少驄。之前不是說過,他去美國治手了?回來沒有?”
榮一後來詳細地跟她講過當日在靖灃陳青洲遭遇圍剿追殺的整個過程。自然包括陸少驄的手被陳青洲開了幾槍。而據呂品打探到的消息,陸少驄將這筆賬轉嫁到了黃金榮的頭上。
因此彼時她非常慶幸陸少驄暫時不在國內,忙著他的手而沒心思找黃金榮報仇。否則她如今哪裏還能捺得住性子陪聞野在莊家繞圈子?
“還沒回來。”呂品搖頭。
“知道不知道大概什麼時候會回?”阮舒最希望的自然是陸少驄一輩子都在外麵不要回來了。
呂品給她的答案卻不遂她的願:“聽說醫治得很順利,如果快的話,再半個月,或許就能結束最後一個療程。”
快的話半個月……也就是十五天左右……阮舒神思恍惚一瞬,驀然看向聞野和莊爻,嘴唇輕輕嚅動。
當然,她最終沒有出聲向他們求助。
畢竟他們已多次明確過他們對這件事的態度,絕對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出麵向陸家直接要人的。
阮舒收回目光:“嗯,好,我知道了。謝謝。”
握緊叉子,她低垂眼簾,繼續早餐。
餐桌倒是就此安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