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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1、往事並不如煙(6)(1 / 3)

莊荒年貌似被她問住了,光就皺著眉,不言語,半晌,才說:“那個女仆已經死了,誰也不知道她當時怎麼想的。”

不等阮舒回應,他緊接著狐疑:“所以姑姑現在在意的是莊家的血脈?退一萬步來講,就算當年那個孩子真是大哥的,不是說那名女仆死之後,孩子就失蹤了?”

“三十多年,杳無音訊,更毫無線索,難道想找回來?怎麼找?找回來又能怎樣?且不論那孩子如今的秉性如何,光就他的母親曾在莊家鬧出這種事情,根本是個禍害,留不得。”

“最重要的是,萬一他因為自己的身份,生出覬覦莊家之心,對姑姑而言,豈不是個極大的隱患?”

有條有理,層層遞進,最後一擊甚至直接和她在莊家現有的利益緊密掛鉤。

阮舒想,她如果真是個打算永遠留在莊家當女家主的人,恐怕會由此心髒一縮——可不就是?她這個半路回歸主脈的邊緣族親,如何比得上莊滿倉的親生兒子來得正統?

由此,她心中倒是生出一個疑慮:假如聞野確實是阮雙燕和莊滿倉所生,為什麼聞野放著他自己的身份不用,而非得找她來繼承莊家?

暫且捺下,阮舒別具意味地說:“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把那個孩子找回來?就算他真回來了,真覬覦莊家了,正如二侄子所言,是我該擔憂,怎麼現在好像二侄子比我焦慮?”

出口的同時,她心底浮出那個始終得不到答案的疑慮:聞野究竟是以什麼身份和莊荒年合作的?有沒有可能就是莊滿倉遺落在外的這個私生子身份?

假如真是以莊家私生子的身份,莊荒年如何看待自己這個侄子的才能和侄子合作而不是讓侄子直接去當家主?

還有,還有接踵而至的許多問題。

不行不行,她的腦子快要宕機運轉不了了,必須先澱一澱,之後再細細理頭緒……

麵前的莊荒年正雙手作揖為自己的言語做解釋:“荒年不是比姑姑焦慮,荒年是在幫姑姑補缺補漏一些一時被姑姑忽略掉的問題。荒年一心為姑姑著想。”

又老生常談地繞回來對她表忠心了。

阮舒聽得耳朵都快長繭子,免疫得快要反胃。

她幹脆換下一個問題:“你知道不知道,大侄子和大侄子媳婦為什麼生不出孩子?”

“我大哥和大嫂結婚多年,大嫂總懷不上孩子,大嫂去做過不少檢查,檢查結果是沒有問題的。”

“那大侄子呢?”阮舒打斷莊荒年,直切重點——隋潤芝不都承認了?生不出來孩子的是莊滿倉,生育能力出狀況的是莊滿倉。

莊荒年聞言覷她一眼,表情間有些不好意思和難以啟齒,並未直接回答:“我大哥的身體一直以來都很健康,沒人會覺得是他有問題。”

聽到這,阮舒不禁在心底嗬嗬噠。

終歸是男權思想在社會占主導地位的緣故,或者往淺了講,就是男人的麵子問題。

現在都還有不少例子,何況早幾十年?——夫妻倆一旦出現生育問題,首先懷疑的是女人的身體有問題。正如,假若總生不出男孩,鍋也總由女人來背。

莊滿倉是莊家的家主,地位和身份擺在那兒,或許由此可以想象他的自視。

“後來?”阮舒追問。

莊荒年繼續半遮半掩:“我大哥患的是隱疾,沒有具體的明顯的症狀,一般情況下很難察覺。”

“到底是什麼病?”阮舒有點生氣了。他自己是天閹,難以啟齒不堪為外人道,能夠理解。現在莊滿倉都死了,他還為莊滿倉顧著臉麵,兄弟倆感情深啊哈?同為男人,同受無法生育之苦,更相親相愛了?

莊荒年最終還是告知:“無精症。”

無精症……?阮舒顰眉,默默消化著這個信息。

莊荒年進一步告知:“能確定的,不是先天的。再具體的病情我不太清楚,大哥和大嫂後來連試管嬰兒都做不了。”

“因為連試管嬰兒都做不了,所以大侄子媳婦產生了去找阮雙燕的兒子的念頭?”阮舒接得非常快,且問得非常冷不防。

莊荒年皺眉,卻是不疾不徐:“這個,我不知道。不是和姑姑說過,我不知道什麼女仆什麼孩子的存在。”

突擊失敗。阮舒唇線抿得緊緊的。

一而再再而三,這莊荒年的道行深的,她都快要質疑她自己的直覺了:或許莊荒年真的不知道阮雙燕母子的存在?

對了,還有莊佩妤與阮雙燕可能有來往的問題……

“你和莊——”習慣性地便要直呼其名。阮舒突兀地滯住,改口重新問,“我母親……她以前不是住在如今的五洲國際酒店那一片的小漁村?”

“是的。”莊荒年點頭,“城市規劃之前,莊家的族親分散得比現在厲害。有一塊便是集中在那片區域附近。”

阮舒的鳳眸輕輕一狹:“你們兄弟倆當時和我母親應該沒少走動吧?大侄子不是臨死前都想見我母親的首飾盒?還千裏迢迢地派人追到海城去對我母親加以迫害?”

莊荒年尷尬一瞬,回答:“姑奶奶住在小漁村裏,鮮少和族裏的人打交道。所以荒年並沒多少機會和姑奶奶走動。至於我大哥……抱歉,姑姑,我當時潛心於文物研究,常年跟隨考察隊在外地,著實不清楚。”

推得一幹二淨。

倒令得阮舒沒法問後半句:是否留意過莊佩妤和阮雙燕的接觸?

忖著,阮舒幹脆換了問題:“所以二侄子你也不清楚,大侄子媳婦曾經嚐試著去找阮雙燕的兒子?”

莊荒年利索地搖頭。

“大侄子為什麼想看我母親的首飾盒?首飾盒在莊家是什麼東西?莊家是不是很多與首飾盒配套的東西?”阮舒快被這些問題糾纏瘋了。

莊荒年的回答和三個月前沒差:“姑姑,你又為難我了。我大哥和姑奶奶之間的糾葛,我無能為力,必須我大哥才能解答。至於首飾盒,我也不了解。莊家的類似的古董確實不少,但姑姑說的‘配套’,我就不懂了。”

“我真的很懷疑,二侄子你究竟是不是莊家人,對莊家的事情可真是丁點兒不關心,總一問三不知~”阮舒譏嘲,“當然,我更懷疑是二侄子你不想告訴我。”

“姑姑……”莊荒年一副又被她的話驚嚇到的模樣,“是荒年無能,以前的精力全放在古文物上,現在幫不了姑姑答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