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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1、罪不及父母,禍不及妻兒(1 / 3)

他看了一眼隋欣,狀似友善地提醒:“她應該感謝有你這麼個老公,否則今天不一定能就這麼算了的。”

唐顯揚沉默,看向“梁道森”身後的阮舒。

阮舒原本打算走過來,行至半路卻又止了步,停在不遠不近的位置,注視唐顯揚,神色複雜難明。

莊爻站到唐顯揚跟前重申一遍:“唐大哥,我姐昨晚誤食辣椒,身體不舒服,我氣不過,琢磨來琢磨去,你太太的嫌疑最大,所以我擄走了毛豆。”

“今天不管你太太承認不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其實我都沒有要故意傷害毛豆的意思。如果用你太太的話來講,就是最多算惡作劇,嚇唬嚇唬你們。”

“再或者,按照你的話來講,我不知道毛豆對你們夫妻如此重要,不是真的心懷歹念要傷害毛豆。”

一番話說得客客氣氣,語調口吻皆溫和,卻也鋒芒畢露,警告意味濃濃。

特別是借用他們夫妻倆的話,令唐顯揚仿若被打了臉,火辣辣的。

但最後,莊爻還是非常誠懇地致歉:“對不起,代我向毛豆說對不起。他才四個月,是很無辜的,我卻把大人的過錯轉嫁到他一個孩子的身上。”

旁邊的榮一則忿忿然:“大人不作惡,小孩子又怎會遭殃?”

隋欣撐在唐顯揚的身側,嘴唇緊緊抿著不吭聲。

唐顯揚的臉色亦尚未從方才毛豆的危險中緩過來。

阮舒在這個時候出聲喚:“林璞,榮一,夠了。不要耽誤他們回去接孩子的時間。讓管家派車送一送他們。”

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來的莊宅,夫妻倆這副狀態,自行駕車根本不安全。

榮一應承著出去交待管家。

唐顯揚先是對莊爻的話略略頷首,臨走前,隔著距離遙遙看著阮舒,再沉沉一頷首:“謝謝。”

阮舒鳳眸深深,目送他們的離去。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聞野伸出一隻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嗤聲,“舍不得你的初戀情人?”

阮舒迅猛一個轉身,二話不說揚起手就朝他臉上摑。

聞野反應靈敏地往後仰身,鉗住她的手。

隻不過這次他沒能如先前那般全身而退,雖然避開得足夠及時,但還是被她的指甲刮到臉。

莊爻疾步跑過來,將聞野和阮舒二人分開。

聞野怒目瞪阮舒:“你又發什麼神經?!”

“你才發什麼神經!”阮舒眼裏鋪著霜,“誰讓你去動唐顯揚的兒子?!四個月大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卑劣!無恥!毫無人性!”

“嗬嗬嗬,我卑劣?我無恥?我毫無人性?”聞野冷笑,“昨晚上是誰難受得死去活來的?!隋家的人故意整你,你就要為了個狗屁初戀情人放他們一馬?你什麼時候成菩薩慈悲心腸了?想當光芒萬丈的聖母白蓮?”

“所以是你自己昨天在阿婆的屋外偷聽我們講話?還是呂品偷聽了轉給你了?”阮舒質問。

“偷聽?”聞野輕哧,甚覺可笑至極一般,“你談論的是什麼國家機密值得我偷聽?”

阮舒眸光幽冷:“管你是不是偷聽!我並不需要你幫我報複隋欣!你的私事都不允許我過問,憑什麼我的私事你擅自插手?!我要死要活與你無關!”

“你的死活當然和我無關!”聞野的表情亦陰鷙難看。

阮舒輕輕一嗬:“你自己當年也是從一個小孩子過來的!你也曾因為大人之間的糾纏不清所以受到牽連!你現在如此痛恨莊家,不就是因為小時候的事情對你的心理造成非常大的影響才讓你一直過不去坎?”

“既如此,你就更該明白‘罪不及父母,禍不及妻兒’的道理!我不是聖母!我不會讓自己委屈!但我就算要報複,也會直接報複隋欣!你呢?你對一個四個月的孩子下手,和當初別人對四歲的你下手,有什麼不同?!”

聞野的神色一陣陰晴變幻,寒氣陣陣。

莊爻生怕聞野被惹毛,又不知輕重的地對阮舒使用暴力,竭力擋在兩人的中間。

阮舒卻沒有再多說,扭頭便走去樓梯要上樓。因為她突然發現,自己和一個殺人如麻的國際通緝犯講做人的底線簡直太天真太可笑太荒謬也完全就是浪費唾沫和時間!

聞野亦轉身就走,徑直離開莊宅。

莊爻在兩人之間自然選擇先去追阮舒。

“姐。”

阮舒不予回應,神色冰冷,步伐不停,心裏頭仍舊鬱結難平。

雖然莊爻把綁架毛豆的責任給攬了,但不管怎樣,這筆賬其實就是算在她的頭上。

這種“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鍋,她並非頭一回背,可聞野甩給她的這種罪孽深重的,她著實心不甘情不願!尤其這次麵對的是她不願意傷感情的唐顯揚!

莊爻多少明白她的想法,重新喚她一次:“姐,聞野他確實做得過分了。”

阮舒撫著額頭,搖了搖腦袋:“不,我資格評判他,我更沒資格指責他。是我昏頭了。”

她自己都不是個高尚的人,又憑什麼站在道德的層麵上去教育他人?她心底嘲弄得厲害,勿怪聞野方才要罵她聖母白蓮表了。

至於“罪不及父母,禍不及妻兒”……

要求所有犯罪分子都能遵循所謂的道義和底線,終歸過於理想化過於天真……否則,當年強子的母親不會受黃金榮連累遭遇仇家報複而慘死,強子亦不會變成如今的殺手莊爻。

世界上還有無數這樣的例子……

更有甚者,從個人仇怨,延伸至報複社會……

阮舒再清楚不過,青少年時代的經曆,對自我心理會產生多麼重大的影響……

她忘不了她遭遇林平生的強殲後,最頹靡的那陣子,每天在與外界接觸的過程中,是怎樣地惡念雜生……

其實以前雖然她做事也有底線,但今天後知後覺的,她恍然,不知自何時開始,曾經看待某些人事的模糊界限,逐漸有分明的趨勢。

是因為這樣,她才對聞野的反應特別大?否則,她應該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

深呼吸兩口氣,阮舒捺下心緒,轉而問及另外一件事:“聞野在盤算什麼?”

“否則以他一慣的殘忍手段,這回僅僅用毛豆脅迫隋欣承認放辣椒而已,卻對毛豆沒做任何傷害,說放就放了?他是在顧慮什麼?或者說他是在留著後手準備做什麼?”

麵對她對聞野的質疑,莊爻的表情頗有些複雜:“姐,我暫時也還不清楚聞野這次舉動的真正目的。不過,有一點,我很肯定。”

他話鋒一轉:“雖然他確實殃及無辜卑劣地利用一個四個月大的孩子,但就算今天直到最後隋欣也不承認辣椒是她放的,聞野也不會真的傷害那個孩子。”

“有對聞野這樣的了解為基礎,我剛剛才有底氣站出來,向隋欣保證隻要她坦白從寬孩子就沒事。”

阮舒蹙眉,對莊爻之所言抱有懷疑。

莊爻認真地說:“姐,就是你指責聞野時提到的,正因為聞野他自己也是從孩子過來的,所以不會傷害毛豆的。抓毛豆,是他認為比直接審問隋欣,能更快速逼隋欣就範的手段。”

“你的意思是,我錯怪聞野了?”阮舒凜眉,不悅,“是他的手段而沒有真心要傷害毛豆,就可以說他的做法完全沒有什麼可爭議的?”

莊爻被堵了一下。

阮舒輕籲氣,豎起雙手:“我們還是不要繼續討論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