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有點趕,剛抹完漆。就是個小玩意兒,穿了個洞,可以當鑰匙或者手機掛墜,姐用得上就用,用不上隨便丟也無所謂的。主要是除了這個,我也不知道應該給姐送什麼比較合適。”
“原來你還會刻木雕?”阮舒笑開,把玩在手中,頗有興味兒,“怎麼可以隨便丟?這是你的心意。”
邊說著,她轉身走回病床,撿起床上的手機,開始比劃起該怎麼把向日葵係上去。
笑著尚在道:“其實不是非得準備新年禮物不可的。”
林璞跟來她身側:“畢竟是過年,還是要有點禮物比較圓滿。”
“可你這樣讓我怎麼辦?”阮舒抿抿唇,“我成天呆在醫院裏,沒有辦法給你回禮的。”
“姐你不用回禮的。”林璞即刻擺手。
“剛不是還說過年要有點禮物比較圓滿?”阮舒懟回去。
“……”林璞被自己講過的話噎住了,表情間現出一絲許久不曾在他臉上見到的大男孩的羞澀,還抬手撓了撓後腦勺。
阮舒笑笑,未再故意打趣他。
…………
褚翹回到自己的病房後不久,接到了父母的電話。
這回的爆炸案因為牽涉莊家,造成的影響也比較大,所以當時控製住了媒體的渲染和報道,僅做最簡單的新聞處理。
褚父褚母知道這個案子在她手裏,但她受傷的事情,暫且隱瞞下了。
而這通電話,褚父無非就是抱怨褚翹今年沒有在家過年,畢竟這是她頭一回如此。
褚母搶過電話,卻是嘮叨:“你不回家過年沒有關係,就是不能一個人!今晚你們小兩口怎麼安排的?”
褚翹:“……”母上大人在這個問題上總是如此直接彪悍……
“媽……”
“媽什麼媽。”褚母截斷她,“之前的賬還沒和你算!明明講好了帶男朋友回來見我們,結果半路掉鏈子,直接飛回江城了?要不是聽說我女婿也追去江城了,我一定讓人把你綁回來!”
褚翹:“……”母上大人怎麼做到把“女婿”兩個字喊得如此順溜的……
“快回答,今晚你們小兩口怎麼安排的?”褚母追問,“你不說的話,我自己找人家要我女婿的電話號碼,冒昧給他打過去。”
這個“人家”和上一句的“聽說”對象可不就是同一個人?——馬以的那位師兄。
就沒見過比那位師兄更“助人為樂”的人!總向她爸媽透露小道消息!阻止都阻止不了!
褚翹怎麼可能允許母上大人騷擾馬以?趕忙說兩人今晚會一起吃年夜飯、跨年。
“好,我和你爸都等你PO你們小兩口的照片~”
母上大人這完全就是監督,還有沒有人身自由啊喂。
褚翹呆呆保持著接電話的姿勢,半晌才放下,一頭栽進枕頭,趴倒在床。
不知趴了多久,她坐起,沉凝片刻,撥出去猴崽子的電話。
那邊接起得很快,語氣難掩興奮:“翹姐~咱們心有靈犀啊~我也正準備給你打電話。這邊剛送隋欣和她兒子回隋家,你猜發生了什麼?”
褚翹挑眉:“唐顯揚出現了?”
猴崽子原本故意賣關子,等著嚇一嚇她,未曾想輕描淡寫地就被她猜到,霎時卡了一卡,旋即驚呼:“翹姐,你神了!”
“確實是唐顯揚出現了!好好地在隋家等著隋欣。雖然我們幾個都知道DNA驗出來的結果證實那具焦屍不是唐顯揚,但之前認定他是死了的,如今他突然現身,我們險些以為見鬼!”
“所以現在呢?”褚翹問重點。
“現在他們一家三口正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猴崽子說,“我剛問了唐顯揚,他說他失蹤的這幾天是為了不讓莊荒年抓到他,所以躲了起來。其餘發生了什麼事,他一無所知。直到今天才無意間發現莊荒年死了,所以回來找隋欣。”
褚翹撇眼。理由找得不錯,沒毛病。
“翹姐,”猴崽子遲疑,“按規矩是要帶唐顯揚回警局做筆錄的。”
“嗯。”規矩自然得遵守。褚翹應著,不瞬又補充,“等個兩三天再說吧,今天先讓人家過個安穩的年。”
猴崽子也是本也是這麼考慮的,點下頭來。
褚翹這才得以繞回自己初始打這通電話的目的:“你一會兒給我買瓶酒來。”
“酒?翹姐你買酒做什麼?”猴崽子困惑,很快恍然,自行猜測,“我明白了,是晚上翹姐你和馬醫生過年打算小酌?”
下一瞬他又推翻:“不對啊,你們兩個不是都受傷?怎麼還喝酒?”
褚翹憋著氣:“要你買你就買!廢話那麼多做什麼?!”
猴崽子不再嘴碎了。
褚翹壓了壓情緒,緊接著交待:“還有,讓小李跑一趟我的公寓,幫我找一套衣服。”
…………
即便除夕,醫院裏還是有不少病人。
而在醫院裏慶祝新年的,同樣不是隻有阮舒。
醫院方麵也有所表示,不僅今日放鬆了醫院裏規章製度,而且堅守在崗位上負責值班的護士前來查房的時候,給每間病房都送了一隻新春的燈籠,增添年味兒。
冬日,雪夜,四點多鍾的天就昏黑得不成樣子了。
傅令元回來醫院的時候,近六點鍾了。
阮舒和林璞、榮一剛剛把從餐館買回來的年夜飯張羅上桌。
一眼瞧見他手中拎著的兩個打包盒。
令阮舒記起他每回上黃桑和格格家,就是喜歡這樣給她們母女倆加菜。
格格會噠噠噠地興奮跑來給他們開門,高喊著“傅叔叔”和“阮姐姐”,再噠噠噠地跑進去通知她的母後黃桑。
阮舒覺得自己可能真是傻了。明明每一次都將傅令元和格格的互動看在眼裏,怎麼以前會認為傅令元沒有太大的玉望去生他自己的孩子?
他是想的。
隻是條件不允許,不敢輕易生。
不過,那個究竟失望不失望的問題,他回避了,沒有直接回答。
在她的理解裏,他的回避,至少有一半的原因是考慮到她。畢竟她過去曾經一再強調過,她不會要孩子,連考慮也不會考慮。
思緒正飄忽,額頭忽地一陣痛。
阮舒回過神。
傅令元站定在她跟前,彈出爆栗的手指尚未收回,眉宇間笑意蕩漾:“我知道我很帥,你也用不著看著我發呆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