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怔了怔,眼波微動。
李鐵牛蹲下身,提醒阮舒:“新當家,你上來!我背你!”
阮舒沒有辜負他的好意,抓緊時間爬上他的背,手中的瓷碴子時刻保持威脅李鐵牛的狀態,對李叔冷聲:“前麵帶路!”
“帶路!”李鐵牛應和。
李叔深深看了一眼李鐵牛,似完全無可奈何,照他們的要求轉身往外走。
李鐵牛背著阮舒,緊隨其後。
阮舒在李鐵牛的背上,鳳眸掃視四周的情況。
兩人才剛踏出門外,便聽突然砰一聲,李鐵牛的身體猛地踉蹌,然後跪倒。
猝不及防,在他背上的阮舒亦摔到地上。
“鐵牛!”李叔叫喊著跑過來。
阮舒爬起身體抬頭,正見李鐵牛小腿中彈,鮮血汩汩。
前方,正是彭師傅由手下攙扶著重新出現,手中握著槍。
“你幹什麼?!”李叔質問。
彭師傅先表達了歉意,然後說:“不能把人放走。我知道你舍不得鐵牛受傷,隻能由我動手破了這個局。”
“那你也不能對我兒子開槍!”李叔怒吼。
“所以我隻打了他的一條腿。”彭師傅懶得再和李叔計較這個,“一點小傷而已,鐵牛完全挨得住。”
說著,他揮揮手示意手下:“你們把鐵牛帶去處理傷口。”
兩名緬甸守衛即刻上前,要從李叔手中接過李鐵牛。
“我自己來!”李叔暫且忍下火氣,打算之後再和彭師傅算賬!
“爸……”冒著冷汗的李鐵牛抓住李叔的衣服,“不能丟下新當家一個人……”
李叔微不可察地滯了一滯。
彭師傅放話:“鐵牛,你別不識好歹。再搗亂,你爸的麵子我都不會給,連同你一起處置。”
“那就一起處置。”李鐵牛絲毫不懼怕,口吻硬氣,試圖掙脫李叔,要往阮舒靠過去,“她是二爺的妹妹,你們不顧二爺的情誼,我要顧!”
“你先顧好你自己!其他人輪不到你管!”嗬斥著,李叔將李鐵牛強行拉回。
“爸!”李鐵牛推搡,“你放開我!我要留下來保護新當家!我要救新當家離開!”
眼瞧著李鐵牛的傷口因為他抗拒的動作而流越來越多的血,李叔一狠心,直接一記重重的手刀將李鐵牛打暈。
撐住李鐵牛的身體時,李叔不期然與阮舒四目相對。
透徹的鳳眸,瞳仁烏漆漆,注視著他們父子倆。
李叔莫名地不敢直視她,撇開眼,一聲不吭地帶上昏迷的李鐵牛扭頭就要走。
阮舒啟唇,語音清淡:“鐵牛醒來後,邦我告訴他,他已經盡力了,而且做得很好,他對得起他的二爺。隻是,他想調職幹大事業的願望,我沒有辦法助他實現。”
儼如交待遺言。
李叔忍不住回了一下頭。
彭師傅正讓手下把新準備好的裝有獨品溶液的注射器送上來。
阮舒處於眾人的包圍中,坐在地上看著彭師傅,沒有動。
這一瞬,她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即便她此時開口說同意繼續做獨生意,也沒有用。
那麼,她還應該繼續寄希望於有人看到濃煙前來救她?她還應該爭取時間拖延至外麵那些人的到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