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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6、佛不渡人人自渡(1 / 3)

在此之前,撇開算命的兩次不談,一燈與她探討過兩次佛法。

第一次是她來臥佛寺撤莊佩妤為她點的長明燈(第367章),圍繞執念不執念的問題,彼時她的執念落於莊佩妤。

第二次是她即將從海城離開前往江城(第425章),由低眉菩薩和怒目金剛展開至愛恨的問題,彼時她的愛恨落於傅令元。

她竟然都認認真真地聽,而且認認真真地答,如今回想起來,真真可笑至極。或許不僅僅她自己覺得自己可笑,他更是抱著戲弄的心理來與她交談的。

今次呢?她都已經非常清楚他是個冒牌和尚是個老神棍,怎麼還可能傻傻地聽他講這些!

什麼妄想執著自渡自助的?!

“我不明白大師的意思。”阮舒冷臉。

——請說人話!

一燈卻還在笑眯眯地繼續大道理:“‘生與滅,來與去,一與異,常與斷’,此‘八戲論’於《金剛經》中又可概括為‘四相’:‘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著相’,即為‘執著’。”

“‘執著’歸屬‘所知障’,有別於此前與女施主探討過的‘貪嗔癡’等‘執念’(第367章),其屬‘煩惱障’。女施主還年輕,現在不明白沒關係,終有一天會參悟:‘眾生皆苦,萬相本無’,‘凡有所相,皆為虛妄’。”

阮舒:“……”

見一燈已然接著他之前的步子往外走,甚至馬上就要邁出門檻了。

阮舒一咬牙,不再配合他的半遮半掩,直接把一切搬到明麵上:“阮春華,不用拿佛主當借口。我今天來這裏就是為了和你談條件的。你有什麼要求,先提出來看看。”

外麵的莊爻模模糊糊聽到她對一燈的直呼其名,心頭一緊,生怕她出事,讓二筒製服同在外麵的那個小沙彌,他自己拔腿就往裏頭衝,衝到阮舒身邊:“姐!”

會意莊爻蘊滿關切的眼神,阮舒輕輕拍了拍莊爻的手背以示安撫。

沒關係的,他們已經知曉如今的一燈就是阮春華這件事,她其實一直都在懷疑,一燈是否真的毫無察覺?

她眼下雖然先把這件事亮開了底牌,給予了一燈以確認,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講,對一燈也算是間接的威脅。

當然,她敢這麼做,是因為她自信她目前對一燈的利用價值,足夠分量讓一燈暫時不會動她。

更何況,她所承載的不止她一個人的利用價值,還有傅令元的——她和傅令元是一體的。他如果動她,他所拿捏住的所謂傅令元的把柄,難道還能掣肘住傅令元?他該明白,傅令元最大的軟肋不是任何其他東西,而是她!

所以追根究底,她的勇氣和她的倚仗,全部來源於傅令元!

阮舒反而擔心莊爻,莊爻不該冒冒然進來的。

她用眼神示意莊爻重新出去。

莊爻用眼神回複她:“都已經進來了,而且一燈也沒有再趕他,無所謂了。”

阮舒深深蹙起眉,轉回眸去看一燈的反應。

一燈已然又駐足,並未轉回身,隻是側了個頭,眼神和表情均和之前毫無差異,語氣亦如是:“女施主,老僧再不過去,就真要在早課上遲到了。”

然後還是跨出了門檻,好像世界末日都阻擋不了他那顆要去給僧徒們授課的心。

阮舒本就抱著一半賭博的心理,此時見他如此,拿不準是不是她方才的暗藏威脅的話語適得其反,不免焦慮,焦慮地追出門外:“陳家的產業全部都給你,行不行?”

她怕他瞧不上,忙補充:“陸振華看中的是陳家的獨品生意,其實陳家其他的隱藏產業加起來的價值並不比獨品生意小,而且以後隻會經營得越來越好。”

“莊家如今已經算在你的掌控之中,三鑫集團和青門不久之後應該也能成為你的囊中之物,現在再加一個陳家,雖然不算如虎添翼,但我相信,救陳青洲對你而言隻是順手之舉。順手之舉就能白白再得一整個陳家,聊勝於無,不是麼?”

手指輕蜷,她非常緊張,緊張一燈接下來的反應。

來的路上她一直在考慮,除了這個,她已經找不出其他有價值的東西能拿來和他做交易。那些是陳青洲十年來的心血,她邦陳青洲做了主,想來陳青洲也不會介意,畢竟能換回來他的一條命。

一燈側眸,笑眼眯眯,問:“女施主為何認為隻是‘順手之舉’?”

“大師明明知道的。”阮舒直視他。沒有其他人,能出手的之後假借“S”指明的阮春華,既能助傅令元一臂之力,應該也能救出陳青洲,一燈埋在青門裏的人,應該有不少。

或者他手底下派幾個人也可以,比如那天在城中村手下甲差不多的人。反正就算被陸振華察覺,背鍋的也是“S”。

微抿一下唇,阮舒接著道:“終歸是要禍水東引,那就將其作用發揮得更大、更廣、更全麵。”

稍加一頓,她追加道:“如果大師這邊沒有辦法,我唯一剩下的一條路,就是從莊家搬救兵。”

她要是真從莊家搬救兵,就得頂著被陸振華發現莊家和陳家有關聯的風險。而陸振華必然會探究,阮春華為了遮掩,就算不情願,也終歸得出手。

所以阮舒追加的這一句,其實就是在提醒他,他不邦也得邦,與其最後被動,不如現在主動答應,不僅能提前得當部屬全麵掌控,還能免費吃到陳家這塊半肥不瘦的肉。

一燈卻好像直接忽略掉她最後的話,隻接腔她前麵的回答:“女施主,其實你今天該來的不是臥佛寺,該求的不是佛主,而是‘禍水東引’所引向的那一位。”

聞野……?阮舒怔忡。

她當然清楚,整件事最大的難度在於讓“S”不要在這種時候出來搗亂。這不就是她來找阮春華的其中一個重要原因?

阮春華現在的意思是反而要她自己直接去求聞野?

怎麼可能?

先不說她願意不願意去求,就算她真去求了,她也沒東西能拿出來和聞野做交易,何況,這是讓聞野去背黑鍋,還是給傅令元背黑鍋。現在的他恐怕巴不得在陸振華的跟前揭穿傅令元。

又新跑過來兩位沙彌,提醒一燈那邊大殿裏的人都在等著他去上早課。一燈第三次向阮舒告辭:“女施主,老僧能力有限,可以解答的,已為女施主解答,‘佛不渡人人自渡’,女施主的選擇才是破局的最關鍵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