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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2、黑豹子(1 / 3)

餘嵐在哪裏?

還有誰比一燈更加清楚?

傅令元站在陸振華的斜後方,越過陸振華的肩膀,對著一燈的明知故問露出滿滿的譏嘲。

一燈像完全沒看見,或者看見了也不甚在意,即便不久之前剛遭他質疑過他的身份,他亦維持慈眉善目笑顏以待。

這邊王雪琴不等陸振華回應,搶了話頭:“說起來一燈大師真是我們大姐除陸家的人以外,唯一接觸得比較頻繁的外人。”

“不知大師和我們大姐從什麼時候開始結識的?起碼這十幾年來,我們大姐有事沒事都喜歡往臥佛寺跑,算是你們臥佛寺最忠實的香客了吧?”

傅令元再挑一絲哂意。

王雪琴這話明顯引向她才剛找他嘮過的懷疑餘嵐和一燈存在殲情。

攪屎棍又要發揮她的作用了……?

一燈似未察覺她語氣裏的別有意味,平常道:“陸夫人潛心向佛,即便不來臥佛寺,也依舊為佛主最忠實的信眾。老僧與陸夫人因佛結緣,但凡陸夫人前來臥佛寺,老僧有空,便都會與陸夫人小聚片刻,討論佛法。陸夫人不僅為臥佛寺之香客,亦為老僧之好友。”

王雪琴羨慕道:“我也希望能和像大師這般的人物交朋友,奈何我資質平庸,與佛無緣。”

一燈諄諄:“佛緣與資質無關。‘存在即是緣起’,是故眾生皆有佛緣。隻是緣分裏分了深淺,越是潛心修佛之人,佛緣越深。”

王雪琴笑著便翹起蘭花指撫自己的額頭,與陸振華打趣道:“老爺,你瞧瞧,大師有耐性講解予我,我自己卻聽什麼糊塗什麼。看來我這輩子注定與佛緣淺了。”

陸振華自然未接王雪琴的話。

就是不知道王雪琴的話是否在陸振華心裏打了漣漪,畢竟目前為止,隻能確認陸振華知道一燈和江城莊家有關係,卻還無法完全確定,阮春華在陸振華麵前所用的究竟是哪一種身份?或者說,是哪幾種身份的交合?

沒接王雪琴的話,陸振華則回答了一開始一燈詢問的問題:“我夫人的確因為小兒的突然過世傷心過度,身體欠佳。”

一燈麵露遺憾:“希望施主代為轉達陸夫人,佛主會陪著陸夫人一起邁過這道艱難的坎。”

“謝謝大師。”陸振華略略頷首,繼而道,“不怕和大師坦誠,我夫人雖然一直信佛,但我自己並沒有準確的信仰。”

“這些年來受我夫人的影響,才漸漸對佛主多了幾分心思,我自己其實也非常前往臥佛寺接受熏染,奈何事情太多,很少能的機會,隻常常教育小兒多陪同我夫人一起上山。”

“直至近日家中慘遭禍事……”語音內並未聞哀傷或者傷感,但這個停頓卻是恰到好處地表達了陸振華此刻的心情,尤其陸振華的目光遙遙落向陸少驄的遺像。

輕輕一喟,陸振華轉回眸,接著自己方才的話:“直至近日家中慘遭禍事,我偶爾午夜夢回過往,察覺自己把路走得太急太趕了,明明應該學會適當地停下來,歇歇腳。”

孟歡瞅著時機提議:“陸爺,難得和一燈大師有交流的機會,要不請大師去那邊坐下,你們慢慢聊吧。”

陸振華征詢一燈的意見:“不知是否會耽誤大師的時間?”

一燈:“無礙,這一場的法事暫時沒有老僧太多事。”

王雪琴轉了轉眼珠子忙去將牆角的一張桌子給收拾幹淨:“老爺,你和大師坐這裏吧。”

陸振華做了個請的手勢。

一燈與他相互禮讓著行去。

兩人分明是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單獨聊,傅令元識相地未跟上。

孟歡肯定也是一樣的。

王雪琴則讓她自己熱乎地忙起來,先去給陸振華和一燈送了茶,隨後倒也未再靠近,而是去招呼幾位和尚,吩咐帶來一起辦事的下人往陸少驄冰棺前的火盆裏添銀元和紙錢,以及接下來的法事儀軌的所需用具也按幾位大師的要求辦妥。

——大概是因為陸振華的在場,所以她想多加表現。

傅令元暫時沒法再單獨找一燈的麻煩。

孟歡亦仍然坐於原位,安靜地喝茶,在交雜的法器聲的掩蓋下,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聽得出來的嗓音問:“傅先生覺得,這次陸爺前來靈堂找一燈,會談什麼?”

“不知道。”傅令元的語音微冷。

他特意找理由把一燈請下山來,倒好像邦陸振華做了嫁衣,讓狼和狽再一次有機會當麵直接溝通。

他們當麵直接溝通了,他卻什麼都聽不著。

當然,心裏也有所揣度,多半最近發生的事情有關。

孟歡大致猜到他此時的心情:“我也恨不得在他們的身、上裝上竊聽器。但又有什麼辦法呢……陸爺總是那麼謹慎。”

傅令元側著身子,始終看向的是幾位在做法事的大師,嘴裏的嘲弄則是給孟歡的:“他再謹慎,你每天和他單獨相處的時候,也有無數次機會能殺了他。”

“傅先生在慫恿我?”孟歡低頭啜茶,“我如果想,確實有無數次機會能殺了陸爺,但那些辦法恐怕沒有一個能讓我在殺完他之後全身而退。”

“現在著急的是你不是我。”傅令元的手指把玩著茶杯,盯著玻璃上模模糊糊倒映出的陸振華和一燈二人坐在一起的身影。

“傅先生在我麵前無須遮掩,傅先生有多著急著盡快和阮小姐能光明正大,我很清楚。”孟歡揭穿他的佯裝淡然。

傅令元的嘴角抿得堅冷。

兩人沒能繼續聊,因為王雪琴在這時過了來,小有抱怨:“這些個下人們離開了我都不頂用的。也不知道為什麼,以前大姐管家的時候,明明每個人好像都特別能幹,怎麼換到我手裏,就這個也出錯,那個也記不住事情。”

抱怨,但分明欣喜著她自己的重要性。

喝著潤嗓子,另外一隻手輕輕地捶打她自己的腿:“少驄這裏很快就要結束,結束之後就是隔壁海叔的靈堂。”

“幾位大師得忙活到半夜。問過他們需不需要今晚留宿市區,他們全部拒絕,堅持不管法事做完是幾點,都要回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