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姑還不能確定什麼時候能來嗎?是不是手頭的事情還沒有辦好?”晏西小心翼翼地掩藏著期待。
上回她確切告知他她會去榮城之後,他便沒再問過,阮舒知他是個小暖男,擔心他問得頻繁等於間接的催促,才不在她麵前顯露。
而下午在喪宴上,她才跟陸振華說過明天或者後天會走,實際上她是猶豫的,那份錄音在網絡上曝光後,猶豫更甚。
走是肯定要走的,就是……至少得等一會兒傅令元有空了,看看他的狀態,她放心了,再和他商量離開的時間。
轉完心思,阮舒隻能依舊先給晏西一個模糊的答案:“快了~”
晏西沒有表現出失望:“嗯嗯!我和小妹妹都耐心地等小姑姑!”
他從來都是如此懂事……阮舒心下愧疚。
便聽晏西又小聲和她說悄悄話:“小姑姑,外婆今天好像碰到難過的事情了。早早就照顧我回房間裏來睡覺,她也回她自己的房間了。”
難怪今晚晏西打電話來的時間較之之前要早。阮舒一聽“難過的事情”,自然而然就想到那份錄音。
今天也隻有那件事能突然影響到傅夫人的情緒了……
阮舒默了默,道:“外婆對你和小妹妹都很好,她心情不好,你要不要想點主意逗外婆開心?”
晏西當真馬上就想了,而且馬上就有了主意:“小姑姑,我今晚過去和外婆一起睡吧。”
這靈感明顯來自於他被接到傅家老宅的當晚,他拒絕了傅夫人陪他睡覺的好意,現在是打算主動和傅夫人親近。
阮舒莞爾:“去吧,和外婆多聊聊你小時候的事兒,外婆一定會很高興。”
結束通話,她這才翻開褚翹發來的消息。
阮舒剛打了幾個字,又有新的一通電話。
屏幕上顯示傅清梨。
這還是上一回她為了打探傅家是否知曉傅清辭過世的消息而被傅清梨留下了手機號碼。
阮舒心頭微微一頓,大概能料到,應該是因為她今天出席陸少驄的葬禮一事在傳開了消息,也入了傅清梨的耳朵。
定定神,她接起:“傅小姐。”
意外的是,傅清梨在傷心地抽泣:“三嫂,你是不是也和我媽一樣早就知道,我大姐死了?”
…………
褚翹嚐試過繼續給阮舒打電話,阮舒卻始終正在通話中,她猜測阮舒多半又和傅令元你儂我儂,便暫且不再打擾,由此愈發歸心似箭。
然漸漸地,褚翹發現,這並不是回心理谘詢室的路。
她狐疑:“馬醫生,我們還要去哪裏麼?”
“就到了。”馬以的話音落下不出三秒鍾,車子停下,停在了醫院門口。
馬以解了他自己的安全帶之後又邦褚翹解掉安全帶:“走吧,下車。我剛剛已經找朋友聯係好了醫生,醫生本來已經下班,專門折回來等我們。”
“你生病了?”褚翹頓時緊張,“你哪裏不舒、服?”
“我沒生病。”馬以捉住她的手,大多數時候維持淡靜的雙眸此時依稀多了一絲光彩,“那些東西扔了吧。來醫院做血檢才是最準確的。”
“???”褚翹丈二和尚,一臉懵,“什麼東西扔了?什麼做血檢最準確?誰要做血檢?為什麼要做血檢?你不是說你沒生病?”
馬以微微一怔,隱約察覺不對勁,看著她,沉默住。
兩秒後,他問她做最後的確認:“我看見你包裏的東西了。”
“包裏的東西?”褚翹好奇去翻自己的包,一手抓出了驗孕棒。
褚翹自己也愣了一下,不瞬反應過來:“噢,你說這個啊?是我邦小阮子買的,落了一個在我包裏吧。”
說罷,她再一愣,緊接著反應過來第二件事,凝定他:“馬醫生,你是以為……”
…………
阮舒不懂怎麼安慰她,隻能安靜地等傅清梨先把這口氣哭過去。
傅夫人倒總算是把傅清辭的死訊通知傅清梨的,想必和明天要把傅清辭從醫院接回有關。
心中倒是慶幸,剛剛晏西主動去找傅夫人了。有那麼個既懂事又暖心的小外孫陪她,應該多少能得到慰藉。
傅清梨這估計已經是哭第二場了,所以打從一開始鼻音就特別重,現在更甚:“三嫂你甚至比我媽還早知道,那天才打了那通電話。”
阮舒未否認:“是。”
“為什麼三嫂你知道?難道三嫂和我大姐私下有聯係?”
“我剛聽說三嫂你原來回來海城了。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在海城了是麼?”
“你是回來見我三哥的嗎?”
“那是我三哥告訴你的?”
“我三哥又是怎麼知道的?是我三哥和我大姐私下裏有聯係?還是我三哥和我爺爺私下裏有聯係?”
問題連發炮珠。
傅清梨平日裏相較於傅令元和傅清辭,算是比較迷糊的人,可敏感的時候也是頗為銳利。
經她這一連串的問,阮舒才後知後覺自己那天考慮得著實不周全也不謹慎。
好在也不是圓不過來。
隻是在圓之前,阮舒得先確認——“你……把我打過電話的事,和傅夫人說過沒有?”
“沒有。”傅清梨其實是忘記了,最近交警大隊非常忙,那天早上接完電話她就去上班了,接連幾天完全拋諸腦後不曾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