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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不想遂他的願(3 / 3)

“嗯。阮春華錄音了,下午發給了我。”在臥佛寺那樣的地方,也隻有阮春華自己錄音才是最有可能的。

傅令元即刻麵沉如水,生冷如冰:“他又想搞什麼鬼?!”

阮舒也還無法確定阮春華此舉的目的為何。

但省了她的事兒倒是沒錯的,及時了解情況,否則她無法像現在這樣快速準確地揣度傅令元的心理。

“沒事,挺謝謝他的,給我們解答了不少謎團。”她嘲諷。

傅令元眸底深深,薄唇一抿,先提及莊佩妤:“丈母娘她——”

“嗯,我理順了。”阮舒下意識地垂眼簾,有避開他的目光的意思,手裏則無意識地抓緊他的手。

不過一秒,她複抬眸,迎視他:“莊佩妤的事,就這樣翻篇吧。我接受,這就是她愛我的方式。”

“但,不管怎樣,這是她單方麵為我做出的選擇,我隻有被蒙在鼓裏被迫接受這個選擇帶給我的那段痛苦的日子,以為自己的人生就該如此。”

“我明白了她的用心良苦,我明白了她兩害相權取其輕的無可奈何,不代表我就能完全釋懷、原諒她,甚至還要反過來感激她。那是不可能的。”

傷害了就是傷害了,苦衷也無法磨滅那些傷害。

傅令元把口罩別到下頜露出臉來,展臂摟住她:“嗯,我懂,不原諒。我也別讓你原諒,確實不該原諒她。你隻要記住了,丈母娘是愛你的,就夠了。”

生母對她的憎惡,才是她最大的心結。

阮舒閉了閉眼,沉默地靠在他的肩上,頃刻,反過來與他提事情:“即便當年你沒對我‘見色起意’,也會發生其他事情令莊佩妤和我的行蹤被阮春華知曉。不過早晚的差別而已。我不可能怪你。”

“包括黃桑和格格,那也不是你造成她們如今的境況,罪魁禍首是阮春華。她們也會明白,也不可能怪你。”

“我知道你們都不會怪我……”傅令元輕喟。

但不可避免會自責……阮舒替他把潛台詞補充出來。

她其實也清楚,道理都懂,心裏的坎卻並非那麼容易過去——不僅他,大多數人皆如此。

人有感情。

感情作祟。

收攏思緒,阮舒繼而出言哂:“你躲著我,心裏就能好受些?”

“沒有,我錯了,大錯特錯。”傅令元自嘲,“見不到你,我心裏才更不好受。想你,非常想你,想見你,你就變魔術一樣地出現了。”

“騙誰呢你?你滿腦子裝的全是阮春華才對吧?”阮舒揭穿,推開他,挺直自己的脊背,“一口煙一口酒的,為了他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這話被她說得,傅令元沒法接。

他沒法接,阮舒便自己接,繞回去質問:“為什麼產生放棄繼續執行任務的念頭?”

“別再拿我當借口。”她特意強調,“你要真是為了我,早在我第一次提出要你‘金盆洗手’的時候,你就該滿口答應我了。”

隨後的話頗有些尖銳刺耳:“曾經不是那麼執著麼?曾經不是那麼自信麼?現在出現一個阮春華,你就懼怕他了?打退堂鼓了?嗬,原來你的信仰不過如此,並沒有無堅不摧,隨隨便便就可以動搖。”

她故意如此刺激他,傅令元懂。

抿直唇線,他揉了揉眉心:“不是懼怕阮春華……”

常綠喬木的樹葉茂密,形成的樹蔭不怎麼透光,此時有風輕拂,擺了樹枝,才自縫隙間落下一抹斑駁。

斑駁恰恰罩在傅令元的身、上。

他的臉因為帽簷的遮擋而更加暗。

身體半截則聚攏著光芒。

銜接得有些微妙。

風停了,沙沙的樹葉安靜了,斑駁便也消失了。

傅令元的話則繼續:“你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感覺嗎?”

他自問自答:“我是他放逐在外的三號,表麵上看,和其餘三人不同的培養方式,走的也是相反的路。”

“而實際上,莊爻成為殺手,‘S’成為軍火商,和我成為警察,從某種角度來講,根本就是一樣的。完全落在他布下的網裏,朝著他對我期許的方向而走。”

“他接下來對我的期許是什麼?遠的不說,說近的,就是搗滅陸家。我不想遂他的意。”

“可怎麼才能不遂他的意?”

“我想了一天,隻能想到,不要由我來做這件事。陸家由誰來搗都可以,就是不能是我。”

接連一番話,好不容易他在這個時候有個停頓點,阮舒趁機蹙眉插了話:“照這樣,那你是不是還打算,連警察都不幹了?”

濃眉下,傅令元湛黑的眸子裏波光微不可察地閃爍一下。

阮舒捕捉到,便得了答案。

傅令元口頭上還是也說了兩句:“本來,結束這次任務後,我就準備離職,當個普通人,守在你身邊。現在就當作提前了。”

阮舒真是突然很想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然後剖開,好好看一看,究竟裝了些什麼東西?

怎麼明明那麼精明的一個人,犯起糊塗來,也就是個二傻子!

或者,本就是她看走眼,麵前這個男人,其實和十幾年相比,壓根隻是長了歲數沒同等地長腦子。

“你和莊爻、‘S’,怎麼一樣了?!你怎麼就落在阮春華的網裏了?!你怎麼就朝他對你的期許走了?!”她連連反問,氣得胸悶。

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她拉低他的臉,也稍仰起她自己的臉,正視他,目光筆直:“我問你,十一年前,難道你是為了‘郝大叔’這個人,才下定決心‘出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