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放出去的消息是我姐被他邀請來做客,聞野一定會想辦法確認我姐的情況。我慎重考慮過了,現在最重要的是破了這個局,把姐平安地離開海城。破局的關鍵得是先讓聞野現身,否則一切沒的談。所以——”
“所以你就想和陸振華一樣想利用她?!”傅令元咬牙,一個轉身揪住他的領口。
“我沒有要把姐推到人前去當誘餌。”莊爻一點不含糊地抵住傅令元的手,“我隻是根據我對聞野的判斷,認為不該放過一些可能。”
“這不是利用是什麼?”傅令元冷笑。
“你理智一點。”相較之下,莊爻十分冷靜,大有揭穿的意思,“你在意的根本不是我是否利用了我姐,你就是想否認我姐之於聞野確實存在吸引力。”
傅令元一把將莊爻甩到牆上。
一旁的栗青看得膽戰心驚,連忙邦忙盯著四周圍有沒有出現一起駐守在別墅裏的陸家黑西保鏢和雷火堂的手下,還有幾個下人都在哪兒。
倒是先看見阮舒從樓上下來了。
“老大,阮姐。”栗青飛快提醒。
傅令元已然鬆開手,低聲警告:“他愛出現不出現!都和她半點關係也沒有!你也別在她麵前嘴碎!”
撞到牆上的莊爻隻是輕輕咳了一下,未做回應。
傅令元走了出去,神情恢複正常,輕飄飄瞥一眼阮舒:“阮小姐起來了。”
“傅先生這是要出門?”阮舒配合他演戲。
“嗯。”傅令元淡淡應,與她對視一眼,轉身離開。
阮舒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堂外,才跨下最後幾級階梯。
栗青迎上前來與她打招呼:“阮小姐,又下來散步?”
阮舒略略頷首,望向莊爻。
“姐。”莊爻也才走了過來。
“陪我走兩圈吧。”阮舒喚他。
“阮小姐,今天外麵風還是挺大的,不建議你出去散步。”栗青睜著眼睛說瞎話,因為現在外麵的陽光特別好。
“嗯,你每一天都不建議出門散步。”阮舒回他一嘴,還是帶著莊爻走出去了。
栗青無奈歎氣——苦差事,老大交待給他的總是這種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羨慕十三……
…………
被羨慕的趙十三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發現自家老大正因為他的這個噴嚏通過後視鏡看他,趙十三有點窘,打開手邊的車窗透點氣。
行駛中的車子開出別墅的大門口。
一架小型無人機嗡嗡嗡地藏在樹後,從一閃而過的車窗的口子模模糊糊拍到坐在車子後座裏的人。
待車子行得不見了蹤影,無人機降低了自身的飛行高度,挨著地麵的花草叢,緩緩地飛移,朝別墅靠近。
…………
上午十點多鍾的陽光溫度剛剛好。
確實有風,但也剛剛好,拂動樹葉沙沙作響。
阮舒舒、服得微微狹起鳳眸。
“姐,你這幾天食Yu怎樣?”莊爻關心。
隻要傅令元在,基本上她每頓飯都不下樓來吃。而傅令元在知曉她懷孕後,也接手了她的飲食,他別說像最初兩天那樣安排菜品,根本連她吃了什麼他都不清楚。
“挺好的。”
“早上起來還總是吐麼?”
“嗯。不過已經習慣了,吐就吐吧,也就那會兒稍微難受些。”
“除了早上起來容易吐,還有其他會難受的症狀麼?”
“唔……好像沒有。”
莊爻的問題,阮舒統統認真作答。
“噢,那就好。”莊爻以老話總結。
阮舒的嘴角輕輕牽起:“替軟糖謝謝你這位小舅舅對她的愛護。”
“軟糖?”莊爻的瞳眸裏閃現光芒,下意識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已經取名字了?女孩?”
“嗯,取好小名了。她爸爸認定她是女孩子。”阮舒有些無奈。
而她看不見的是,她的眉眼間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抹溫柔。
這是莊爻清楚地感覺到的,短短幾天的功夫,她的舉手投足和言語,總在不經意間帶著以前的她不會有的溫柔。
他注視她。
從去年以林璞的身份到她的身邊,到這個時候,一年多的時間,在她身、上發生的所有變化,他均未錯過。
他也很慶幸自己沒有錯過,慶幸自己參與了她這一年多來的生活。
“怎麼了?”阮舒摸了摸自己的臉,“是不是我沒化妝,臉色看起來太憔悴了?”
莊爻忍不住笑了:“沒有,姐怎麼都漂亮的。”
說罷話題轉回到孩子:“如果是女兒,確實好,和姐一樣,最好。”
阮舒輕蹙眉:“是不是你們男人都有生女兒的情結?”
“生女兒的情結?”莊爻撓了撓腦袋,“我不知道。”
他的表情儼然寫著“這種問題根本不會出現在我的人生裏”。
“姐你生男孩生女孩都可以,”他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更加一副陽光大男孩的模樣,“我這個小舅舅不偏心,男孩女孩我都會疼他們。”
阮舒揚唇:“她還沒出生,就已經好幾人排著隊搶著疼她了。”
“這孩子招人疼,多大的寵愛都是她應得的。”莊爻似小有感慨。
阮舒聽言則小有感觸。
無疑,比起晏西、格格,或者再多些,比起她、莊爻、聞野、孟歡,甚至傅令元,這個孩子也必然將幸運且幸福很多。
答應傅令元生這個孩子之後的這兩三天,她把自己心裏剩下的那些害怕也差不多消除了。
以前她覺得她連自己的人生都過不好,怎麼負責得起另外一條小生命。如今她越想越通了,因為她自己的童年沒有得到應有的、完整、正常的父母的愛,或許她會更想將自己曾經所缺失的一切,加倍地提供給自己的孩子。
她會的,她一定會的。
她要相信她自己。
就像傅令元相信她一定會是一位好母親。
瞥見不遠處的守衛,阮舒收住自己下意識想抬手摸小腹的動作,轉口問莊爻:“剛剛他找你做什麼?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欺負”二字自然是針對先前傅令元不讓莊爻與她同桌吃飯之類的幼稚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