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舟抿嘴微笑:“能不能成小姐姐的師妹,得先見過殷前輩再說。”
師妹……
老實話,她對另擇他人為師興趣不大。
但她的確對殷南棹口中所說的符道很感興趣,看殷南棹的意思,他隻是想找一個可以繼承清虛聖尊符道的傳的人,所以,她在臨海穀的身份還有待商議。
沙舟淺笑著,目光落在身邊俏麗鮮活的少女身上。
這麼生動鮮明的一個女孩,最後卻……
也不知道現在岑笉雪,靈府有沒有被廢,若是她靈府已廢,那眼前這個女子……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若自己真和臨海穀有緣,那怎麼著也不會讓書中劇情發生在她身上。
岑笉雪是書中天定的女主,運氣極好,沒有曲小潼的靈府為其延續,必也能找到別的東西代替,她的兄弟姐妹,又不止曲小潼一個人,那些疼她寵她的人,得不到曲小潼的靈府,必然打別的主意。
沙舟回想著書中劇情,轉過一個穀口,身邊氣溫驟降,一個險峻峽穀,驀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穀口兩邊的陡峭山峰,宛若一道天地之門,威嚴聳立穀口處,視線穿過穀道,入目是一處偌大法場。法場內裏,一口凝冰的冰池,分割了天地。
穀外青山綠水,穀內冰雪天地。
也不知這穀的氣候是怎麼形成的,裏麵竟還飄蕩著細細的絨雪,整個穀地建築寥寥,隻有幾間簡陋的小木屋。
“小道友來了。”
沙舟還未到,殷南棹的聲音便從穀中轉了出來。
一條以冰鑄出的冰梯長廊,從穀內最中央的那座木屋,層層遞進,猶似迎接客人般,蜿蜒伸展到了穀口。
沙舟站在穀口處,等這條冰梯伸展到腳下,回身,看了一眼靜默相伴的斷離。
斷離最近越來越沉默了,沙舟覺得他有些奇怪,明明離開寧安城時,他還算活絡,偶爾會開口說幾句話,但是上路之後,他就徹底沉默了。
不但沉默,臉也越來越黑,好像她欠了他十萬八萬似的。
偶爾臉上還會出現一種道不出的奇怪表情,幽幽怨怨的,一副被人拋棄了的模樣。
沙舟第一次看到他這表情,差點驚得從飛劍上掉下去。
一張英挺硬朗的五官,明明該是霸氣側漏,偏卻出現這種完全不適合他的表情,怎麼看,怎麼驚悚。
沙舟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兩隻眼睛幽幽地盯著她。
也不知誰惹到他了,沙舟感覺,他都快成為一台移動製冷機了。
斷離最近很鬱悶。
他其實很清楚,這不是他這具身體的情緒。
心中盤踞的幽怨,彷如崖邊一尊孤寂石像在等待般,期盼與委屈雙重碾壓他的心口。
這種感覺,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他。
他深知,這是他肉身傳達給他的信息。
也不知是修了祝由術的問題,還是距離沙舟太近,他的肉身已經能將情緒,從那處他無法探查到的空間中,明確的轉達給他。
他為了安撫自己的這股情緒,路上還試圖找處地方休息,避開沙舟,想讓沙舟趁隙入空間,去看一下他的肉身。
然而,一心隻想趕路的人,楞是沒進過空間,導致他……
斷離接收到沙舟的眼神,冷沉著臉,輕輕點頭,便與沙舟一起踏上了冰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