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車隊,緊閉的車窗,麵無表情的保鏢。
顧時琛,你在哪裏?
夜風吹拂過來,吹動起沐傾歌的長發,華麗的長裙卻勾勒出一抹落寞。
車隊的另一麵,某個車窗開著,顧時琛坐在窗邊的位置,身影淩厲而陰霾,短發在風中輕輕浮動。
“謝謝對《愛之初體驗》的肯定,對中國設計師的肯定!謝謝!”
大屏幕上重播著領獎的畫麵,終於播到沐傾歌上台講述獲獎感言。
沐傾歌儀態纖纖地步下舞台,畫麵沒有再播沐傾歌,車內的播音還在發出響亮的聲音。
顧時琛收回視線,冷冷地道,“走。”
“是,二少爺。”司機頜首,感激涕零,終於不用在外麵吹冷風,打開車門上車。
司機話起的一瞬,一直注視著車隊的沐傾歌正轉過身往回走去,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一步一步走回去,雙手抱著自己,風聲靜止,一排的豪車與她逆向而行。
一個表情冷漠,一個身影落寞。
走回房車上,江暖正用紙巾擦著尷尬的胸前酒漬,看到兩手空空的沐傾歌愣了下,“傾歌,我的衣服呢?”
“額,”沐傾歌這才恍過神來,她忘了,又轉頭望向那排車隊,自顧自的說,“前麵交通堵著,去不了。”
話落,沐傾歌便望見前麵堵得跟停車場似的交通開始疏通了。
沐傾歌站在車旁,沒有焦距地望著前方,霓虹閃爍,繁華的倫敦街頭,卻空空的好像什麼都沒有。
倫敦。
中式的頂級大酒樓裏,穿著旗袍的外國女侍應生穿梭在酒樓裏,剪貼紙的紅色窗花顯得喜氣洋洋。
天花板吊著幾十盞紅燈籠,中間吊著一個大大的“壽”字。
整層的酒樓擺放著幾十張圓桌,座無虛席,東方臉孔與西方臉孔參半,周圍的牆壁邊上站滿了一圈保鏢。
人很多,卻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神色肅穆,個個仿佛緊繃的弦。
氣氛很緊張。
主桌上,一個二、四十歲的男子坐在那兒,麵容沉穩,呼吸均勻,不浮不躁,十分穩重,是顧家的大少爺顧時爵,顧老正室所生的兒子,也是今天的壽宴主角。
他的身旁坐著一個混血的男人,一頭微黃的半長發隨意地紮起一束,手上玩世不恭地玩著勺子,臉上卻也沒什麼表情,是顧家的堂少爺,顧時廷的身旁,是一個空位。
“二少爺到——”門口的人突然揚聲喊起來。
眾人的弦越發緊繃,全部轉頭朝門口望去。
顧時琛姍姍來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筆直地站在那裏,右手整了整領口,麵無表情冷峻的臉,黑眸淩厲地掃了所有人一眼。
須臾,顧時琛才朝主桌走去,朝顧時爵淡淡頜首,嗓音低沉,“大哥、堂哥、各位叔伯,我遲到了。”
不卑不亢。
話落,一直跟隨顧時琛的顧準立刻呈上賀禮。
顧家是個極重規矩方圓的大家族,遲到、不守信、目無尊卑更是大忌。
顧時爵是個穩重的成熟男人,沒有責怪什麼,微微一笑,“沒事,到了就好,坐下吃飯,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