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沐傾歌一咳起來停不下來一般,痛苦不堪。
顧時廷在一旁急得團團轉,“你別咳了……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二弟會揍死我!”
“我不想聽到他!”沐傾歌語氣有些激烈地道。
她現在什麼都不想聽,什麼都不想聽,她隻想回家。
她要回家……
她不要繼續呆在顧家……
“我不說我不說,ok?”
顧時廷手忙腳亂地安撫著她,替她蓋好被子,抬起眼時,房門正被推開。
顧時琛無聲地走進來,黑眸很深,深不見底,麵無表情,渾身被一股陰霾籠罩著。
“二弟。”
“我說了我不想聽到他,你別再說了行不行!”
沐傾歌躺在床上激動地道,語氣強烈,咳得更加劇烈。
顧時琛站在門口。
她現在居然對他反感到了極點,明明,她剛剛還在老頭子麵前保護他。
顧時廷朝顧時琛無能為力地聳聳肩,看了床上的沐傾歌一眼,“我先出去,你們談一下。”
聞言,沐傾歌的眸光一怔,連咳嗽都靜止下來。
略顯沉重的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顧時琛冷峻的臉出現在她的視線裏,可能是因為剛剛挨過打,他的臉色白得有些不正常,身上隻穿著一件襯衫,襯衫有著被汗濕的痕跡。
顧時琛在她的床邊坐下來,她的雙手掌心裏貼著紗布,肩上又受了傷,整個人顯得憔悴不堪,連嘴唇都沒有血色。
“你沒事吧。”顧時琛的嗓音喑啞,伸手觸摸向她的臉。
沐傾歌閉上眼轉過頭,不讓他碰。
顧時琛的手僵在半空,臉色沉寂如死。
偌大的屋子裏安靜極了,隻剩下沐傾歌偶爾的咳嗽。
“二少爺……”醫生和護士拎著救護箱推門進來。
“嗯。”
顧時琛冷冷地應了一聲,從床邊站起來,低沉的嗓音有些啞,“她在咳嗽。”
“是,二少爺,我給她吊一袋輸液。”醫生邊鞠躬邊走近說道,“要小心感冒發燒,會對她的複原很不利。”
顧時琛盯著躺在那兒的沐傾歌,她的長發有些淩亂,眼睛還是閉著,柳眉微蹙,偶爾咳一聲,眉頭便皺得更加厲害,雙手擱在被麵上,纖長白皙的手指動著,仿佛想抓住些什麼。
顧時琛伸手虛握住她的手,被她推開。
很冷漠的一個動作,不帶半分留戀。
她連話都不想跟他講一句。
……
顧時琛低眸盯著自己被推開的手,胸口被石頭重重地堵上,堵得他透不過氣來。
醫生給沐傾歌量了體溫,插上輸液袋。
自始至終,沐傾歌都沒有睜開眼一下,她不想見他,她等了他四年,現在卻不想見他,顧時琛的眼深深地看著她,胸口悶得發慌。
“這藥是止咳的。”醫生往雕花的盤中倒上兩顆白色藥丸。
“我來,你們出去。”顧時琛嗓音冰冷。
“是,二少爺。”醫生恭敬地點頭,帶著護士悄無聲息地退下去。
“老婆,吃藥。”顧時琛坐到床邊,倒上水放在一旁,右手搭上她的肩。
他的手覆在她的肩上,炙熱的溫度印在她的皮膚上,如燒灼一般,燙得她心疼。
顧時琛單手小心翼翼地摟著她想將她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