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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她的語氣放緩了許多，溫和地仿佛她才是之前那個有些無理取鬧的對象：“隻不過不試試，我總會不甘心。”
五條悟沒再多說什麼。
他無聲關閉了無下限的術式，又跟著往後貼了貼，隻是他等到翻書聲響起，卻再也沒有等到那隻落在自己腦袋上的手掌。
……
生氣了嗎？
第二天早上五條悟難得沒穿平日裏一身的黑漆漆，男人換了身相當惹眼的衣服，淺色的風衣和白色高領毛衣，漂亮的雪發細細打理過後沒有選擇眼罩而是戴上了墨鏡，連鞋子也選擇了時下流行的最新款，隻可惜天公不作美，趕上了個陰雨天。
蒙蒙冷雨之下，五條悟撐著傘陪著白鴻在路人稀少的涉穀大街上走來走去，借著無下限術式不需要用傘的理由隻拿了一把，出來之後又理直氣壯表示這種天氣不撐傘別人看著實在是很奇怪，一低頭鑽到了白鴻的傘下。
“還真是挑了個不太合適的天氣呢……”
本來看好的路線圖和計劃因為天氣不得不打了水漂，五條悟不大高興的癟癟嘴，露出點孩子氣的模樣：“前麵本來有一家店味道不錯的，想著你難得出來一次還想帶你去試試……”
男人的抱怨聲忽然戛然而止，語氣平平的啊了一聲。
白鴻跟著看了一眼，是隻藏在角落裏的一級咒靈，對於他來說難度不大，唯一的問題是這裏屬於鬧市區處理起來多少有點麻煩。
“抱歉抱歉~”男人在她傘下雙手合十做道歉狀，一臉愧疚的看著她：“鴻能不能等我一會？最多五分鍾，我馬上回來可以嗎？”
啊，稱呼換了。
白鴻眨了眨眼，眼底恍惚神色一閃而逝，很快重歸平靜。
“您請隨意，五條先生。”
……哪怕到了現在也還是五條先生嗎？
轉身的瞬間，柔軟笑弧在男人的唇角瞬間拉平。
一雙蒼藍六眼被這場陰沉細雨浸出幾分非人冷意，祓除咒靈的時候下手比過往粗暴許多，五條悟連帳也沒有放下，驟然爆發的咒力就已經將那隻不長眼出現打擾他的咒靈絞得粉碎。
三分鍾，剛剛好。
身材高大的男人從僻靜小巷中走出，原本站在那裏安靜等候的女人卻沒了蹤影，五條悟原地駐足片刻，長眉已經無聲蹙起。
——哪去了？
六眼下意識環視附近，然後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驟然停住。
不遠處花壇角落，安靜落著一柄嶄新的折疊傘。白鴻的背影藏在花叢之後，五條悟微微皺眉，邁開長腿跟了上去：“鴻？”
仍然蹲在那裏的女人沒有動，這會雨勢變大，路上行人愈發稀少起來，白鴻沒有無下限術式早已被細密冷雨打濕衣襟，蝴蝶骨在後背上撐開伶仃弧度，顯得整個人過分單薄又瘦弱。
五條悟飛快伸手拿起扔在一邊的傘湊過去遮在她頭頂，語氣不掩焦急擔憂：“怎麼不打傘？”
“……啊，五條先生。”
她脫下外套裹著什麼東西，聽見五條悟的聲音，才跟著慢半拍地跟著抬起頭來。
五條悟皺著眉低頭看著，濕漉漉髒兮兮的一團被她用外套裹著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裏，一截尾巴從衣服的縫隙裏掉了出來，還沒等他辨清那是個什麼，隻見衣服裏窸窸窣窣一陣抖動，跟著彈出一隻藍眼睛的白貓腦袋。
貓咪的耳朵耷拉著，有氣無力的縮在白鴻的懷裏嗚嗚叫著。
白鴻抱著貓，手掌護著那隻貓咪的腦袋替它擋著為數不多的雨水，她在那兒縮成小小一團，仰著頭，用那雙被雨水浸潤宛如深海般的藍眼睛安靜地瞧著五條悟，原本清冽沉穩的聲音也被雨水打得落魄又細碎。
“我可以養貓嗎，五條先生？”
五條悟看著那雙此刻被雨水打濕顯得頗為狼狽又全然不掩期待的眼睛，腦子裏忽然就隻剩下一片呆滯的空白。
——像是空洞過久的胸腔忽然被某種柔軟蓬鬆的陌生感情驟然填滿，原本隻存在於胃部的溫暖滿足感隨之翻滾上湧包裹慣性跳躍的冰冷心髒，連帶著血管之下流淌的血液也跟著帶上了某種歡喜鮮活的溫度。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允諾已經帶著笑意，下意識脫口而出。
“嗯，可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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