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慢前行,我掀起簾子欣賞一路上的景觀。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被一條小路岔開,小路兩旁的野花開得正好。不時地看見幾個提著籃子的婦人和扛著柴火的壯丁匆匆走過。天空是一片蔚藍,沒有雲彩。已是十月,今日我們要去金光寺為三少奶奶肚子裏的孩子祈福。
百合因為有孕在身和關浩同乘一輛馬車,我與熙兮,二少奶奶同乘一輛車。
“娘親,大娘,怎麼還不到,我都累死了。”熙兮是個閑不住的人,一路上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
“快了,快了。再忍耐一會兒。”二少奶奶安然的坐著,不時告誡熙兮祈福時應該和觀世音菩薩說些什麼。
我道:“熙兮,你看那外麵的花開得真美。”
熙兮打趣我道:“看花做什麼,花在美有大娘美嗎?”
我笑道:“這孩子,嘴真會說話。”
“大娘,我可不要拜觀世音娘娘,我不想三娘生一個小弟弟。”熙兮努著嘴道。
她剛說完,二少奶奶就瞪了她一眼對她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
熙兮低著頭,我對她道:“你不為三娘肚子裏的小弟弟祈福,你也可以為自己祈福呀,你就對觀世音娘娘,保佑你身體健康,平平安安,快快長大,還有讓爹爹多陪陪你,這不就成了。”
她用充滿敬佩的眼神望著我道:“大娘,你真聰明。”
我抿嘴一笑,其實自己也不願為老狐狸和她肚子裏的孩子祈福,所以就為天下蒼生祈福,這樣既是為三少奶奶肚子裏的孩子祈福,同樣也是為所有人祈福。
金光寺是梅城最大的寺廟,還未到山頂就可以看見一尊長達幾十尺的金觀音佇立在那兒。金光寺占地幾百畝,內有供客人留住的廂房。我們到達之時已是中午,監寺帶領著我們到廂房歇歇腳。三少奶奶挺著肚子格外勞累,早早就歇下了。熙兮在車上已是精疲力盡累得不行了,二少奶奶也陪著她休息了。
我一人散步到寺廟西處,一股涓涓的溪流向東流去,我用雙手舀了水喝了一口,甚是清甜,於是又用水洗了一把臉,果然神清氣爽。
我吟道:“秋風寒,蹀躞山水,溪水向東。落木淒,與水同流,欲往何處?”
落葉與流水一同,會去往何處?也許中途,葉子會沉入水底,也許會一同到達天邊。人同落木,不知在生命裏,何時會沉入水底。我沉過千百回,是叫命運的河流,讓我從水底浮上來,與水繼續流。我無助的四處飄浮,不知在何處又會再一次下沉。
古人雲:自古逢秋悲涼。我的憂傷歎惋,不是因為沒有人疼愛而難過,隻是因為秋悲而已。
轉身離開,一人早已站在遠處注視著我,我走上前對他道:“少爺不回去陪著妹妹,來這作甚?妹妹挺著肚子不方便,要是出了事兒可不好。”
他不語,我走遠,他將目光移向落下的秋葉,它們逐水流去,欲往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