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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番外篇·楚家往事⑥(1 / 3)

陸在清愣是沒想到自己老媽一下子就站到了楚歌陣營那裏。一時之間還有點回不過神,他說,“男人……男人抽根煙怎麼了?”

“你看!就是你這種直男癌的態度!”

陸如冰借題發揮,“楚歌,陸在清不尊重你的身體健康,這種男人,不能要,不能要。”

楚歌老實巴交地說,“好,不尊重我,不能要,我回家。”

陸在清急了,香煙頭直接往煙灰缸一丟,張開腿就攔住了楚歌的去路,“誒等會!”

楚歌道,“幹什麼?”

陸在清說,“我改,我都改!”

陸如冰和姚波一左一右站在楚歌身邊,就跟她的保鏢似的,當姐姐的問道,“以後賺了錢,歸誰管?”

陸在清忙不疊加,“楚歌管楚歌管。”

當媽的說,“以後楚星河的日常生活,誰來伺候?”

陸在清又立刻道,“我來伺候,我來伺候。”

陸庭風補了一句,“以後家裏誰做主?”

陸在清條件反射,“當然是我——”

一家人怒目圓睜。

“我……我們家可愛的楚歌啦!”

陸在清一下子扭轉了臉色,笑嘻嘻笑嘻嘻,“對不對?這個還用想嘛!真的是!”

……鐵骨錚錚陸在清。

這天晚上楚歌在陸家住下,江凜也跟著蹭了一頓相當豪華的晚飯,楚歌受寵若驚看著陸如冰夾在她碗裏的菜,不知道如何推脫,“那個……冰冰姐,我自己吃就行。”

“別客氣,楚歌。”

陸如冰給楚歌開了一瓶可樂,“以後呢,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們也知道,清清以前沒少對你幹壞事,你能原諒他,我們都覺得很幸運。所以以後,你就好好地待在陸家,有我們陸家保護你,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楚歌紅了眼眶,抓著筷子不知道該幹嘛。

陸如冰看了眼呆若木雞的陸在清,捅了捅他的胸,“愣著幹什麼,人姑娘都願意跟你回老家見父母,什麼意思你不懂啊?趕緊給人家一個承諾!”

陸在清說,“那……那是我強行帶著她來的,我怕我,我隨便給她承諾,她會有壓力,會不樂意。”

愛一個人,讓人變得敏感脆弱。

陸如冰沒想到這層,眼神變了變,扭頭去看楚歌,正巧這個時候陸庭風挖開一隻大螃蟹,輕輕放在了楚歌的碗裏,道,“楚歌,陸家是有虧欠你的地方,你給我們陸家一個機會,也給清清一個機會,五年了,不能再讓你委屈下去了。”

楚歌嘴唇哆嗦著,“叔父,我……我現在……”

說著她放下筷子抹了一把眼淚,把頭抬起來仰天,她太要強了,不想讓任何人看見自己哭的樣子,使勁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哭聲來。

陸在清看了心都疼了。

楚歌一邊擦眼淚一邊說,“我之前……一直以為,是,是你們看不起我。我怕我來了,會……會被冷嘲熱諷,還會想要跟我搶小孩,我沒想到,你們都會讓我留下來。我真的沒想過你們對我這麼好……我很抱歉把你們想那麼壞……”

她已經受了太多委屈了,她已經太害怕了,所以她讓自己蛻變讓自己堅強,讓自己努力成為一個冷靜強大的成年人。

可是陸在清回來找她,她所有的防禦就都坍塌了。她看著他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地追在她身後,看他像個孩子一樣紅著眼睛,楚歌心裏就會恨自己的不爭氣。

她害怕自己這一次重新回去,隻會重蹈覆轍。

可是現在陸家……和她想象的截然不一樣。

陸在清像是啞巴了一樣,喉結上下動了動,看著楚歌哭,自己都跟著喘不過氣。

“道什麼歉啊,好孩子。”

陸庭風趕緊把餐巾紙遞過去,陸在清接了,就給身邊坐著的楚歌擦眼淚,“你別……別哭啊,你一哭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那,那要不,我跟你一塊哭……”

姚波翻了個白眼,“得了,我這兒子就是個直男癌,壓根不會哄女人。”

陸在清瘋狂往楚歌碗裏夾菜,“你吃,吃飽了,就不哭了。”

想起在日劇裏見過的一句話——能哭著吃飯的人,是可以很堅強地活下去的。

陸在清不知道如何表達,隻能道,“別哭了啊,誒……回頭我跟你見父母,我也緊張……”

“對哦。”姚波想起來了,“楚歌,你老家在哪呀?”

“龍山。”

楚歌穩定了情緒,有點不好意思,“我家裏……條件不好,我怕你們去了,去了住不舒服。”

“沒事兒,都是要一起做親戚的,哪兒管什麼嫌棄不嫌棄。”陸庭風道,“聽說你還有個弟弟吧?”

“我可要嫌棄。”姚波哼了一聲,“我才不去農村!你幹脆把她家裏人都接來城裏得了!”

“好主意。”

陸如冰笑著說,“媽,你這刀子嘴豆腐心的,幹脆直說讓楚歌一家子搬來城裏不就得了麼?”

“誰跟說我這麼想的?我就是嫌棄農村那地方,又髒又亂,才不去。”姚波強撐著麵子道,“就這幾天,趕緊把親家接出來,我們找個好點的日子,辦個結婚宴。”

這一晚上,在楚歌還沒好好回味一下的時候,陸家已經一次性把什麼都給楚歌決定好了,最後陸在清打出來一張單子,讓楚歌過目,“寶貝你看看行不行啊。”

“啊!”楚歌道,“你這是要直接結婚了嗎?”

“對呀。”

陸在清指了指上麵,“婚紗我給你找人定製,楚星河的小西裝也要手工定製,你看怎麼樣?”

楚歌眼裏閃爍著淚光,她哽咽了一下,“我也可以結婚了……”

陸在清愣住了。

小女人低著頭,紅著眼說,“我一直在想象自己……能不能有個盛大的婚禮,可是後來一個人生活,還帶著個孩子,很少能有男伴願意接納我們母子倆。我覺得我的結婚宴可能這輩子都輪不到了……”

她抬頭,直勾勾盯住陸在清的眼睛,盯住他直到他都心跳加快,她說,“真好,陸在清,最後還是你,真好。”

楚星河是在第二天被接回陸家的,這陣子他們都一起住在陸家老宅裏,忙著籌備下個月的婚禮。

陸在清接到楚星河以後,就焦急慌忙拉著楚歌去領證了,裏麵工作人員都樂了,“先生您這麼急做什麼?”

陸在清說,“怕老婆跑。”

楚歌麵上掛不住了,私底下扭了一把陸在清的大腿,疼得陸在清齜牙咧嘴,一堆人好笑地看著他們倆你推我攘地走出去,隨後陸在清上了車,這才喘了口氣。

“我領證了。”

男人喃喃著。

楚歌在副駕駛座給自己係上了安全帶,扭頭看見陸在清直勾勾盯著那本他的結婚證。

他又重複了一遍,“我領證了。”

像在做夢似的。

陸在清抬頭看著車子天花板,感覺自己這會心情太複雜了,都不知道要如何形容。原來領證的這一刻,感覺如此神聖。

或許這就是人類才有的人性,看著這本證,陸在清覺得,這就像是一種羈絆,一種責任,一段感情長跑的終點,一個新家庭的起點。

他從未想過自己還能把楚歌追回來,陸在清扭頭看楚歌,忽然間問了一句,“楚歌,你後悔嗎?”

楚歌愣了愣,“後悔什麼?”

“後悔現在……被我趕著火速領證。”

陸在清咽了咽口水,“國外不是,不是還有個外國人在追你嗎?”

楚歌笑了笑,理了理自己的頭發道,“你在擔心?”

“我……怕我太快和你領了證,萬一你以後遇見更好的,那不是,拖累你……”

陸在清從沒這麼小心翼翼過,隻是當他把這段話說出來的時候,楚歌噗嗤一聲笑了。

“是啊,我以後肯定還能遇見更好的。”

陸在清心一涼。

“以後的事情,誰說的準呢?你以後沒準兒也能遇上更好的,那麼你會後悔嗎?”

陸在清怔怔看著楚歌的臉,看著她那雙清澈的眼睛,一如五年前初見第一麵,她青澀如同孩童。

楚歌笑了,笑起來的時候,眼裏像是有光一樣,“其實後悔也好,設想以後也好,這根本我們已經沒關係了。哪怕以後會有更好的選擇,但是現在這一刻,陸在清。我選擇了你。”

我選擇了你。

婚姻最神聖和偉大的地方就在於,從你有了伴侶的那一刻起,就等於親手摒棄了日後更好的情人的可能。不存在後悔,也沒有別的選項,這一生剩下的路,隻想和你有約定。

人類是高於自然界任何其餘生物的最高智慧物種,喜怒哀樂,愛恨情仇,因為有了這些,才得以淩駕在社會最頂端。

貪婪,欲望,自私,陰暗,是人都會有齷齪的念頭,但是婚姻容不得任何齷齪。

它就像是一個淨化的過程,讓任性做作被寵壞的小女人成為了識大體懂教養的堅強女性,讓放蕩花心流連女人堆的男人從此褪去一身荊棘心甘情願擔起責任。

愛情成就了婚姻,婚姻保護了愛情。

陸在清腦子裏想了很多東西,就這麼沉默著。

沒發動車子,坐在車子裏看了楚歌好久,久到楚歌以為她是不是這樣嚇著他了,結果過了一會男人上前狠狠抱住了楚歌,把她使勁往自己懷裏揉,像是懷著珍寶一樣,下巴在楚歌頭發上蹭來蹭去。

他說,“你怎麼能這麼可愛呢?”

楚歌道,“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在想什麼不好的事情。”

“哪兒有?怎麼可能?”

陸在清抱住了楚歌不肯鬆開,輕聲道,“那……那我親手做的那個戒指,可以送給你嗎?”

楚歌睫毛顫了顫,“嗯……隻要不是太醜就行。”

“嘖!”陸小霸王眉梢一挑,“怎麼能醜呢!國際設計師陸先生親手做的,奢華大氣上檔次,高端藝術有內涵——”

******

話是這麼說。

楚歌在三天後看見那個戒指的時候,張了張嘴巴,沒說話。

陸在清一看她這個表情就知道她有話要說,道,“說!”

楚歌老實巴交地說,“真……醜。”

陸在清感覺自己的尊嚴被人一下子擊穿了。

陸如冰笑得伏在江凜的肩膀上,憋著聲音不停地哆嗦,陸在清哐哐拍打著茶幾,“哪裏醜?哪裏醜?”

楚星河一邊看漫畫書,一邊湊過來瞄了一眼戒指,童言無忌道,“真的好醜啊,還不如人家畫出來的好看。”

陸在清心碎了。

江凜和陸如冰很不給麵子地哈哈大笑,楚歌一看陸在清的臉色,也跟著想笑,陸在清道,“你們懂什麼!這是藝術!這是傳承!”

“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啊。”陸如冰上前拍了拍自己弟弟的後背,“你還不如把鑽石交給專業的設計師做呢,好歹還能做個精美的款式,現在好了,這麼醜,鑽石都救不了戒指造型。”

江凜指著戒指上凸起的一個東西說,“這是什麼?”

“這個下邊造型是朵花。”陸在清道,“綻放的,太陽花!看得出來嗎!”

“……”

第一次聽說有人把鑽戒做成太陽花。

江凜繼續指著那個凸起的東西,道,“我說這個,鑽石邊緣這邊高起小小一粒,是什麼啊?”

陸在清雙手把腰一插,道,“小蜜蜂!”

“……”

小蜜蜂。

小蜜蜂。

全場寂靜。

陸在清道,“小蜜蜂啊!甜甜蜜蜜啊!太陽花啊!積極向上有活力啊!多好的寓意——”

陸如冰伸手捂住自己的臉,“我單方麵宣布和你斷絕姐弟關係。”

江凜道,“我要是楚歌,我可能現在就想去和你離婚。”

楚歌捂著嘴笑,最後還是把那個戒指拿了過來,然後道,“你別傷心,我會戴的,這個哪怕再醜,也是你的心意,心意比造型重要,難看點我不介意。何況這個雖然難看,但是獨一無二啊。”

陸在清說,“我他媽怎麼覺得被你安慰一通更加難過了呢?”

這天晚上他們去了陸在清的私人公寓,辦了一場轟趴,把一群好朋友都叫來了,說是告別單身的派對。陸在清打算在這個派對上公布自己和楚歌要辦婚禮的日子,豈料江凜這個不長腦子的,連著榮澤和柴業一起喊過來了。

柴業一進門,眼裏就沒容下過別人,一路對著楚歌噓寒問暖,特別殷切,最後看見楚歌手指上那個太陽花小蜜蜂的時候,他愣住了。

“這……是你的訂婚戒指?”

楚歌不好意思地把手往後一藏,搖搖頭,對著柴業道,“不是的,柴業。我和陸在清領證了,下個月結婚。”

旁邊裝作喝香檳其實一直在側耳偷聽的榮澤噗的一聲將嘴巴裏的香檳統統噴了出來。

楚歌這話說的很自然,可是柴業和榮澤兩個人的反應都不小,尤其是榮澤,差點香檳噴在對麵的柴浩身上,嚇得柴浩大叫,“榮澤哥你搞什麼啊!”

偷聽被發現了。

榮澤臉上有點掛不下去,隻能把空杯子一放,走上前來硬著脖子道,“路過,順路聽見了,有點吃驚。”

楚歌站在那裏微微笑,“今天不帶著榮易一起來嗎?”

榮澤沒說話。

楚歌還是那副表情。

隔了好久,榮澤才狠狠嘖了一聲,表情十分不自然道,“今天說什麼是退出單身的派對,我沒有帶我兒子來。”

是他……是他自己想要見楚歌。

可是這話榮澤是不可能說出口的,看著楚歌站在那裏,穿著一身漂亮的小禮服,身段優雅,姿態大方,他站在一邊遠遠看著,愈發覺得歲月殘忍。

從前的時候,楚歌不是這樣的,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地看著所有人,生怕自己得罪了什麼人,但是現在,楚歌能夠這樣蛻變成一個成熟冷靜的人,讓榮澤覺得……這或許冥冥之中,是陸在清的驅使,才讓楚歌變成這樣。

或許有的時候,一些壞事,換個角度,就會變成了一種成長。楚歌吃夠了苦頭,所以在痛苦裏學會了忍耐和努力,哪怕這樣想來很心酸——但是現在的楚歌若是回頭看,也會感謝那個後來拚命努力蛻變的自己。

楚歌從邊上端起了一杯香檳,“看你有點緊張的樣子,幹杯。”

她笑著緩解了榮澤的尷尬,榮澤有些木訥,然後愣愣地接過了杯子,旁邊的柴業也加進來和他們一起,然後陸在清從遠處走過去的時候就看見他們三個人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談什麼,登時臉色一拉,大步走上前,站在了楚歌身邊,看見楚歌手裏的香檳杯的時候,一下子就把那杯酒搶了過來。

陸在清聲音裏帶著不爽,然後將楚歌還沒喝完的酒直接喝完了,眯著眼道,“你們倆在幹嘛呢?”

柴業說,“聊天。”

榮澤說,“幹嘛,不能談談心了?”

陸在清明顯眼神裏多了一點不放心,隨後扭頭看著楚歌道,“你真的隻是和他們聊天嗎?”

陸如冰在一邊陰陽怪氣地說,“哎喲喂,當初對人家不屑一顧,現在好了,管這麼牢了,清清喲,你心眼可真小!”

楚歌眯眼笑了笑,看著陸在清被眾人調侃,也沒說別的話,隻是道,“對啊,就是聊一聊,你怎麼過來了,我看你還在和江凜說悄悄話呢。”

陸在清難得罕見地紅了臉,隨後壓低聲音道,“就是……就是說了點結婚以後要注意的事情。”

感情江凜像個前輩一樣在教育陸在清。

可是江凜自己本身不就是不婚主義麼?楚歌好奇的問道,“江凜怎麼會知道呀?”

陸在清偷偷地將頭伸到了楚歌耳邊,“江凜以前有個娃娃親,江凜可喜歡人家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所有人都說他們倆長大後絕對會在一起結婚,雙方父母都已經同意了,就是從小把他們當一對看待的。”

楚歌捂住嘴巴,“從來沒聽說過……有這件事兒啊?”

陸在清的聲音壓得更低了,隨後道,“這事兒……後來,那個小姑娘生病去世了。”

沒了。

楚歌怔了怔,隨後抬頭去看站在遠處的江凜,他一個人拿著酒杯站在客廳的最角落裏,淡漠的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在楚歌的印象裏,江凜算是那種比較冷漠成熟的類型,平時也喜歡幫著陸在清出主意,不管是好主意還是壞主意,但凡陸在清有一丁點的小情緒了,都會找江凜聊聊天。

這足以證明江凜有多靠譜,但是楚歌貌似也的確沒有聽江凜說過自己的事情。

“所以現在江凜不結婚。”

陸在清伏在楚歌耳邊,“你可別在我姐姐麵前說起這個事兒啊,我姐受不了刺激。對了,我姐說相當一次伴娘,雖然這個不符合禮數和規矩……”

“可以呀!”

楚歌兩眼發光,“我沒關係的,我家裏人也不會有意見,如冰姐姐要過來穿伴娘服嗎?完全可以的!”

“那就行。”

陸在清噓了一聲,“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滿足一下我姐的願望。”

柴業和榮澤從最開始的一臉複雜到現在頗感無奈,最終放棄了上去和楚歌單獨聊天的想法。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沒說話,各自錯開了視線。

******

這天晚上,陸在清抓著楚歌到了大家麵前,在大家玩到興頭上的時候,把所有的音樂關了,然後舉著話筒說,“我有件事兒!要和大家宣布!”

一群好朋友都坐在那裏看他們,手裏的動作都停下了。

陸在清深呼吸一口氣道,“各位男的們女的們——”

“……”一開口就是這麼毫無文化水準的開場白。

陸在清幹脆直接喊道,“我和楚歌要結婚啦!!這個月月底28號,良辰吉日!都給我來參加,不準鴿子我!誰不來,我就把誰的名字打在vj大屏幕上,讓他一輩子釘在這個恥辱的大十字架上麵!”

角落裏頭蕭裏笑了一聲,“那我沒空。”

“……”當場打臉。

陸在清不樂意了,“你必須來,你是我的伴郎。”

蕭裏說,“沒空,你打錢,我來。”

“我娶媳婦兒你沒空?”陸在清抓著話筒嚎了一嗓子,“老子他媽晚上入洞房你有空嗎!”

蕭裏舉手,“有!我代替你入!”

“滾蛋!”

陸在清道,“我說真的,我這次是認認真真要辦婚禮,我希望你們都能過來,因為這是我人生裏唯一一次……”

“沒準離婚了呢。”

“誰說的?!”

陸在清怒目圓睜,下邊的江凜一下子閉緊了嘴巴。

這天晚上,楚歌收到了無數的禮物,都是他們提前準備好的,柴業還送了一罐奶粉,陸在清陰陽怪氣道,“人不咋地,送東西還挺細心啊?”

楚歌特別受寵若驚,對著柴業連連道,“謝謝柴業!”

“謝什麼謝,應該的!”

陸在清搶過奶粉,“我相信你以後奶水多,用不到。”

楚歌整張臉通紅,“說什麼渾話呢……”

陸在清明顯是喝多了。臉上都掛著明晃晃的酒暈,眼底一圈發著微紅,“沒有,我今天很開心,我告訴你一會兒就把這罐奶粉拆了,我奶粉泡酒!”

“多了多了這是。”

江凜道,“扶著陸在清回房休息!”

“我沒有!我沒有喝多!扶朕起來!”

陸在清嚷了一聲被柴業拖住了,楚歌正好想去幫忙扶一把,結果感覺有人在拽自己的袖子。

她回頭的時候,看見是榮澤,愣住了。

榮澤用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嘴巴,眼神明顯帶著閃躲,“你……出來?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說。”

楚歌看了看已經暈乎乎的陸在清,點了點頭,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他們倆偷偷溜去了外麵花園。

楚歌也喝了一點小酒,夜風吹來帶來了微涼的觸感,她站在花園裏,頭發被風吹得輕舞飛揚,月光下她的臉顯得有些過分白皙,隨後她站停了,轉過身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榮澤手掌心裏死死攥著什麼,楚歌看見他將手往後藏,就疑惑地問道,“你有什麼要給我嗎?”

榮澤有些尷尬,“你怎麼發現的?”

楚歌指了指他藏在背後的手,“我……看出來了。”

“……”這個性格還是一如既往的老實啊。

深呼吸一口氣,榮澤偏著臉上前,像是機械步一樣僵硬,隨後上前,伸手的動作也是那麼僵硬,幹巴巴地說道,“送你的。”

楚歌眨了眨眼睛,剛把手往前伸出去接,榮澤又往後退了幾步,把手收回去。

這是幹嘛呢?

榮澤脖子上緩緩爬上了些許令人懷疑的淡粉色,他結巴地說道,“反正……你別,別嫌棄……”

楚歌愣住了。

榮澤再一次伸手,像是擊掌似的重重將那個東西狠狠拍在了楚歌的手掌心裏,然後他立刻轉身像是要跑一樣,楚歌一下子把他喊住了,“誒!你幹什麼呢?”

榮澤把頭扭回來,聲音像蚊子一樣,細聲細語地說,“送你的禮物……我……你別看不起。”

楚歌低頭緩緩看了眼手裏的禮物盒子,方方正正一盒,盒子外麵包裝著的一層絨布質感摸起來十分舒服,她懷著一種好奇的心情打開了這個禮盒,對麵的榮澤在她打開來的時候表情尤為局促,像是在緊張楚歌的反應。

怕她不喜歡。

楚歌打開以後,眼裏似乎有光閃了閃。

裏麵是一顆漂亮的琥珀,旁邊用銀鏈子掛起來,精製細巧,比起那些耀眼奪目的鑽石來,琥珀更顯得靜謐和沉澱,就這麼安安靜靜躺在那裏,任憑時光從它身上流淌而過,直到把它雕琢成渾厚天然的模樣。

看款式也是手工定製的,不過顯然榮澤找的定製手藝師比陸在清自己做的要好多了。

楚歌深呼吸一口氣,伸手捂住嘴巴說,“這是你……送我的?”

“之前幾次你生日,我一直都沒送。”

榮澤從沒送過楚歌什麼禮物,哪怕這幾年一直聯係,也一直給楚歌過生日,但是柴業年年都會給楚歌準備禮物,榮澤卻不會。

他一直都忍著,所有的情緒和衝動。

但是現在……似乎沒有辦法再克製下去了啊。

榮澤深呼吸一口氣,才趕走上前,從裏麵把項鏈拿起來,隨後靠近楚歌,來到她身邊,聲音那麼沉,“我幫你戴上,好不好?”

楚歌嗯了一聲。

榮澤將項鏈打開,把手從她胸前經過,在她脖子後麵繞起來,輕輕撩起了她的發尾。

隻要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把她擁入懷裏。

腦袋裏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榮澤自己都驚了驚。

可是緊跟著,身體比大腦更快速地做出了反應。

他甚至沒有給自己反應的時間,就這麼直接將楚歌一把摟在了懷裏。

楚歌驚了驚,榮澤摟得更緊了。

等到這整個過程發生了以後,榮澤才腦子裏轟的一下,表情都僵在了臉上。

“你……”楚歌嚇了一跳,剛想推開的時候,榮澤比她更快地直接鬆開了,隨後男人臉上帶著錯愕,像是被當場抓住的小偷一樣,結結巴巴地都不知道說什麼,“我……我可能剛才喝多了,所以……一時衝動。”

楚歌站在那裏,從最開始的有些受驚嚇到後來整理了情緒安靜地看著榮澤,榮澤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小醜一樣,在楚歌眼裏上躥下跳。

楚歌道,“沒關係,很謝謝你給我的項鏈,我會戴著的。”

榮澤說,“不戴著也沒關係……反正,陸在清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讓你戴的。”

“哈哈。”楚歌笑了笑,“對我而言,都是大家的心意,我不會冷落的。”

榮澤站在那裏好一會,又幹巴巴地說道,“那個……”

“嗯?”楚歌偏了偏腦袋,睜著一雙眼睛,純真可愛。

榮澤道,“能……能不能……再抱你一下?”

楚歌聽完了,張開雙臂,笑著衝他說道,“好呀,擁抱一下吧榮澤,謝謝你這幾年陪著我。”

榮澤心裏頓時塌了一塊,再無任何顧忌,上前直接把楚歌按在了自己的懷裏,手都在發抖了。

他另一隻手糾纏插入楚歌的發絲,和她的頭發纏繞在一起,那柔軟的觸感毫無變化,熟悉的感覺來襲,一下子令他回到了如同五年前,KTV裏見她的第一眼。

驚慌失措之下扯掉了楚歌的發帶,隨後她滿頭黑發傾瀉下來的模樣。

他還記得當時的楚歌那個眼神,如同一隻小兔子,但是他就心裏狠狠一跳,從此以後這個女人就在他腦子裏生了根發了芽,再也沒能忘掉過。

如果當時能夠早一點察覺自己這種刻意壓製的心情,是不是也能早一點……和楚歌坦白所有的心意,或許還能快陸在清一步呢?

然而事實並沒有那麼多回頭路可以走,榮澤按住懷中的楚歌,有點不想放開。

他後悔了,他後悔自己這麼多年都對楚歌克製自己的所有念頭,等到楚歌和陸在清都複合了,他才發現自己醒悟得太晚了。

榮澤放開楚歌,手卻不受控製摸上了楚歌的臉頰,他壓低了聲音,喘了口氣才道,“你真的要和陸在清過一輩子嗎?”

楚歌抬頭看著榮澤的眼睛,眼裏的光那麼亮那麼堅定,“嗯。”

“你原諒他了嗎?”

榮澤有些受傷。

“對的。”

楚歌也閉上眼睛,而後才緩緩睜開,“我已經想通了,過去的傷害切實存在,我也不打算回避。他的確做錯了,可我也……我也已經原諒他了。我願意重新賭一次,賭一次他會對我好的可能。”

楚歌說完之後就將手搓在一起,“我知道這樣聽起來可能很犯傻,可是榮澤……我本身,我本身也是個傻女人,我從最開始,就是個農村出來的,是陸在清帶著我認識了這個世界,是他教給我各種惡意善意,也不能說這種太作踐自己的話,但是……陸在清對我的影響太深了,我沒有辦法去真正意義上忘掉他。”

既然忘不掉,就抬起頭來誠實麵對吧。

榮澤沒能想到楚歌能這麼直白地把話說完,而後男人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最後重重嘖了一聲,伸手又去揉楚歌的頭發,“夠了夠了!我已經不想再管你這個聖母心泛濫的傻女人了。”

楚歌隻是笑,哪怕榮澤現在語氣惡劣,她還是沒說什麼,然後說,“榮澤,我知道。”

我知道。

榮澤愣住了,瞳仁縮了縮。

“所以……謝謝你的好意。”楚歌道,“其實,大家的心思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沒法給你回應,所以……一直以來,你照顧我,我隻能沉默。”

榮澤整個人都僵住了,聽著楚歌說的那些話,感覺原本喝得燥熱又蠢蠢欲動的酒一下子都清醒了。

什麼都不剩下了。

男人退了幾步,伸手捂住臉,隨後低笑了幾聲,喘氣都跟著哆嗦了,“你這個女人啊……到底是……”

楚歌沒想明白榮澤要說什麼。

後來看見榮澤紅了眼抬頭,再一次狠狠撐在了楚歌的腦袋上,“傻女人,反正以後結婚了一定要好好幸福,有什麼事……你就給我打電話。”

楚歌點點頭,“嗯,我知道。”

“喂——”

兩個人原本氣氛好好的,忽然間頭頂上傳來一場活動,楚歌和榮澤一起扭頭往上看,就看見陸在清站在二樓陽台的時候,他們都紛紛一驚。

“在幹什麼啊!”

陸在清一條腿架在了陽台上,“背著我——摟摟抱抱!”

“你小心啊!”

楚歌叫了一聲,眼睛都瞪大了,榮澤更是緊張,“你把腿收回去!二樓跳下來要摔死啊!”

“滾蛋!”

陸在清喝多了,說話都含糊不清,“我看見了!榮澤你這個狗東西!你等著,我下來打死你……”

“別衝動啊!”楚歌喊道,“我們沒有呢,我好好地和榮澤聊天呢!”